赵云见状,亦挽弓在手,连珠箭出,簌簌连声,直往清儿射来,清儿疾走,回身夺射,啪啪啪,箭头相撞,雕翎互绕,尽数坠地。
赵云随后追来,两骑马突出人群,看看赵云将近,忽然两边鼓声响起,马蹄动天。孔明回顾左右道:“士气已落,暂且收军。”唤回赵云,退往壶关。清儿早已满脸血渍,浑身灰土,伏在马背,喘息不止。幸得司马返回,暗伏女儿军敲鼓呐喊,惊退燕军,接了清儿回营。
这一仗清儿单骑双剑,羽箭雕弓,独抗万卒,力挽狂澜,诛杀燕将数十员,名震天下,后人有诗赞曰:换得史书万世功,谁如女将有雄风?古来冲阵谁能比,唯有常山赵子龙!又赞孔明曰:石能成阵草成兵,丞相高才四海惊。将帅君臣无计策,中原徒现军师名。
桂英、木兰等抬了清儿还营,但见庞统昏晕在帐,军医正在医治,连带珠涟马也甚是委顿,麾下将士七零八落,尽皆哀切。杨仪道:“司马将军,此刻将帅皆病,三军无主,君念主上深恩,可暂居主将,号令诸军,就脱此难。”众人皆道非司马不可。于是司马也不推辞,一面发书请司马懿来助,只留女儿军以雷火断后,一面督率众军拔营起寨,翻山跃谷返回上党。
这边孔明获胜,与众将道:“经此一役,短期之内,庞士元再也无力前来。安宁与胡兵相拒,又被马超牵制,并无相助之力,唯今叶飘零既越黄河,谅石阵不能久拒,吾当南下,以奇计破之。唯庞统既败,必有司马懿领军来助,吾甚忧之。”当下有韩烈道:“吾困顿十数余年,今得丞相提携,敢不尽心竭力相报?丞相虽去,只放心前往,吾愿保壶关不失。”
孔明问道:“韩将军有何妙策?”韩烈低声道:“如此如此,叶飘零焉能首尾相顾?壶关万无一失。”孔明笑道:“得韩将军如此雄才,真大汉洪福也。然司马懿深通谋略,非比寻常,韩将军万勿轻敌。”当下辞别,引赵云、魏延、关兴、张苞诸将南下来敌叶飘零。
却说叶飘零难破石阵,乃留李典据守,以免陆逊有失,留下众童子观摩石阵奥妙,一面自引大军,来夺黎阳,进逼邺城。急报传到宫中,刘禅惊道:“丞相在北,今叶飘零大军将至,如之奈何?朕意征战连年,百姓多苦,不如降之,两边和好,止息干戈,朕亦安享太平,专研书画,岂不快哉?”
审配、沮授大惊道:“昭烈奔走一生,丞相多年劳苦,方得有此基业,陛下焉能轻弃?”刘禅道:“奈何叶飘零大军将近,卿等有何妙计退之?”阶下转出一人就在刘禅耳边道:“陛下勿忧,吾有片言,略施小计,教叶飘零十万大军,化为齑粉,死无葬身之地,魂无还乡之所,河北基业,稳如泰山!”众臣大惊,这正是:堂上大臣未有计,内廷官宦竟出头。未知何人敢在刘禅耳边献计,还是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二回 征西扬名震漠北 世子忍辱安弘农
上回说到诸葛亮定下火攻之计,累倒清儿,烧伤庞统,只教荆军数万兵丁心无战意,而叶飘零此时逼近黎阳,邺城有危,于是将壶关托与韩烈,自将兵士南下。荆军营中杨仪自忖可为军中主将,却与司马言道:“三军无主,诚恐有失,君才略过人,仪不能及,可暂居帅位。”原来司马一介书生,虽通兵法,不识小人之心,当下慨然允诺,三军将士亦感心服。司马寻思韩烈大战神亭,箭射子义,文韬武略,世所罕有,自己恐怕非其敌手,故着人护送庞统返回襄阳,并请银屏遣司马懿前来相助,一面使杨仪前往豫州催发粮草。
杨仪见司马毫不推辞,本已心下不快,更在大战之际将自己遣离战场,更是大怒,忖曰:“酸丁好生无礼,杨仪何等人物,岂能受制于汝!”见众军拥戴司马,忿恨之下,便越太行来投孔明,伏地道:“久慕丞相为汉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天下无不仰望,今日特来投降丞相,万乞收留。”话音未落,恼起一旁魏延,拔刀喝道:“吾燕汉皆忠烈之士,汝无义小人,为其臣而不忠其君,食其禄而背叛其主,有何面目而居燕汉庙堂之上!”
杨仪涕泪双流,道:“仪受腐儒羞辱,闲置后方,堂堂丈夫,安肯甘居人下?”孔明叱退魏延,扶起杨仪道:“威公有经纶之才,惜乎庸人不能尽之,今日归汉,足见忠义。吾得威公之助,心下甚慰。”便封杨仪为参军、长史,掌管军中钱粮,辅助谋划军机,杨仪不胜感恩,退在一旁。魏延在武将班中,手按刀柄,满面不屑。
只说这边关银屏收得司马之书,便请司马懿道:“如今庞叔叔误中诡计,身受重伤,不能理事,三军无帅,难振雄风。先生当世奇才,可往晋北解此危局。”司马懿慨然答道:“都督肯用,某当尽力。只恐曹操乘势东下,未知都督如何抵挡?”银屏笑道:“曹操昔日两路进兵,不能成事,今必尽发精兵而取河洛,吾已算定了。”附耳低言几句,司马懿大笑道:“都督无愧关门之后也!”遂携二子,便往壶关大寨而来。
司马接入,喜道:“某初登大位,战战兢兢,生恐不胜其任。前番反了杨仪,正是某用人有误,今先生既至,三军无忧矣。未知先生有破孔明之策否?”司马懿道:“孔明志大而不见机,多谋少决,纵有倾国之师,已坠王上毂中,破之何难?”司马惊道:“今安征西独抗胡兵,陆都督被困河北,庞军师身负重伤,孔明正是得势之时,仲达如何轻视其军?”司马懿道:“今安征西在晋北早伏密计,胡兵破败,正在即日,庞军师虽折两臂,生平才学,并无所损。王上屯兵黎阳,早已成竹在胸,不必忧虑。燕汉之业,存日无多矣!吾等已建万世之基,虽受一时小挫,何足道哉!”
司马叹服,三军闻言,士气大振。司马懿又问清儿道:“眼前只需一将以当马超锋锐,使安征西无后顾之忧,张将军在壶关独战千军万马,如今贵体如何?”清儿奋然道:“数十年来不离战阵,至今将养半月,气力早复,何虑马超?”遂引女儿军两万,往幽州来敌马超。
却说这边安宁初战匈奴失利,遂引诸军南退,刘豹与巴图鲁分兵追击,不觉月余,已连胜了安宁十阵,其军已离雁门数百余里。刘豹见捷报飞传,欣喜无尽,日夜与众胡儿饮酒取乐。眼见中原除夕临近,更令诸将聚在一处,斗酒赏雪,又令掳掠中原美女,歌舞助兴。
安宁探得,大怒道:“吾本欲诱鞑子深入中原,远离本土,乘除夕之时,将胡儿一网打尽,今胡儿如此暴虐,坏我无辜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诸将听令,预备反攻!”佟冲劝道:“师父欲覆灭右匈奴,使其万载不能东山再起,方才忍耐月余,今一朝之怒,轻举妄动,前功尽弃也!”安宁怒道:“倘若汝父母妻儿为胡虏掠去凌辱,汝当如何?”
佟冲惶恐,连连叩首道:“弟子欲辅佐师父建不世之功,不敢不谏!今日胡儿受迫,尚可逃出关外,仍为他日之患,师父连月心血,化作东流!”安宁道:“汝不明为师之心甚也!为师并非不耐久忍,奈何中国百姓,总为一家,四海之内,皆是兄弟。今同胞姐妹遭受铁蹄蹂躏,岂敢计较个人功业弃之不顾!”
臧霸又劝安宁忍得一时之辱,换得万世之功,孙瑜亦道大丈夫眼高四海,当以大局为重。安宁拍案而起,怒道:“纵为大局,一干姐妹又有何义务为大局献身?大丈夫纵横四海,来日方长,何愁功业不建乎?”不听诸将之言,便唤扎胡勒道:“汝可引三千兵士去取雁门,先断刘豹后路。为兄这边趁势击之,刘豹可破也。”
扎胡勒道:“木通合身有万夫不当之勇,些许军士,如何能夺天险之城?”安宁笑道:“兄弟怎忘了汝当日引胡兵南下之时,早有儿郎身着胡装以充内应,众人皆荆汉死士,汝军一到,自然倒戈相应。”
扎胡勒于是引军绕道而投雁门。木通合见了反臣,早已大怒,便将守城之责托与乌勇忽,此人非他,正扎胡勒昔年副将也,安宁因见他对扎胡勒忠心,故而使其领兵,授以密计,此时心下早知扎胡勒之计,自是慨然领诺。木通合便引五百军士下城,与扎胡勒交马,大战五十余合,高下未见,城中荆汉之军早将胡兵执下,城门开处,乌勇忽杀出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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