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问你,哪家医院?」
&esp;&esp;秦狩的语气冷了下来,那人本想回呛他几句,可当他对上那双深幽的彷彿能将人吸进无尽黑暗的瞳孔,顿时就孬了。
&esp;&esp;秦狩本就长得高大,声音又低沉,要给人压迫感并非难事,那人当下就说了医院的名字。
&esp;&esp;问到了地点秦狩就赶着上路,见林辉澄还像个木头人处在原地,又折回去唤了他一声,「林辉澄?」
&esp;&esp;他的视线对着前方,可秦狩知道他没有看着自己,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眼,此刻空洞的好像失去了所有希望。
&esp;&esp;「听着,会没事的好吗?他会没事的!」
&esp;&esp;秦狩对着他讲了几句话,林辉澄的眼才渐渐恢復焦距。他望着眼前英俊的少年,对上他坚定的眼神,说也神奇,或许因为他是自己一直以来崇拜的对象,或许因为他天生就给人一股安心的力量,听到他这么说,林辉澄竟然有种真会如此的感觉。
&esp;&esp;
&esp;&esp;两人赶到医院,从护士那得知夏一璋现在人在加护病房,林辉澄一听到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好不容易忍着走到手术室外,林辉澄当场就崩溃了,摀着脸痛哭起来。
&esp;&esp;他无法想像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夏一璋是什么样子,无法想像汽车撞上他时身体受到的衝击有多么大……
&esp;&esp;秦狩在旁边静静地陪着他。他可以确定这场车祸绝对不是巧合,是他姊派人刻意伤害夏一璋的。
&esp;&esp;他在心底祈求夏一璋平安。他是林辉澄重要的朋友,而自己是把他牵扯进来的罪魁祸首,秦狩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esp;&esp;哭了好一阵子,林辉澄已经冷静下来,他静静凝视着地板,不知想着什么。
&esp;&esp;急诊室外的气氛向来都是这样凝重,灰白色的墙面死气沉沉,亮着的红色灯光映照他们苍白的脸色,浓重的消毒水味让人难以忍受。
&esp;&esp;「秦狩……」过了好久好久,林辉澄才发出一点声音,一听到他叫自己,秦狩马上把头转向他。
&esp;&esp;这是他头一次见到那个笑起来傻里傻气,视烦恼如浮云的林辉澄,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
&esp;&esp;「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esp;&esp;他交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呼吸也有些沉重,他得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衝上去揍人。
&esp;&esp;面对他质问的眼神,秦狩闭了闭眼,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esp;&esp;「我爸是黑道老大,他死后把遗產分给了我跟我姊,但还有十分之九的遗產被他藏了起来。我是在一年前才知道的,但这笔钱现在在国外,我也还不清楚在哪个人手上。后来我姊也查到了这事,她以为我已经掌握遗產的下落,就用尽各种手段逼问我。」秦狩停了半晌才艰难地说,「你家被砸店,还有你朋友,大概都是她指使的。」
&esp;&esp;林辉澄垂着头,瀏海在他脸上投下大片阴影,秦狩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只听见他用压抑过后的声音冷冷道,「秦狩,如果小夏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esp;&esp;秦狩为难道,「林辉澄,我不能让她拿到那笔钱,我真的不能。」
&esp;&esp;林辉澄冷笑一声,这话听得他心都凉了,「反正你又是为了钱嘛,在你眼中永远只有钱钱钱,是吗?」
&esp;&esp;「我……」
&esp;&esp;秦狩急着想解释什么,林辉澄疲倦地摇摇头,「你不用再说了。」
&esp;&esp;「……」
&esp;&esp;事到如今,存在于他们两个之间的这道裂缝,已经变成了无法修补的鸿沟。
&esp;&esp;秦狩不忍在这样的环境继续待下去,他站起身,走到洗手台前泼了自己一脸水。
&esp;&esp;不能让他姊拿到钱是真的,不想看到林辉澄受伤也是真的,然而到了抉择的时候,他选择了前者。他本来有能力阻止的,然而他没有,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林辉澄呢?
&esp;&esp;……他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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