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下去罢”,萧澜站到延湄面前,“我来。”
&esp;&esp;桃叶立即大气儿也不敢出,闪到一边。萧澜亦不曾给人描过眉,想着容易,站到这才觉不知打哪下手。
&esp;&esp;他一手抬着延湄的下巴,弯腰凑近了细看,延湄的眉长得好,昨日开脸时又修过,实不需要描画太多,萧澜顺着她的眉线描。
&esp;&esp;描了两下延湄就皱了皱脸,萧澜道:“力道太重了?”
&esp;&esp;“嗯”,延湄闭着眼睛出个声,萧澜便放轻了手,也不知是不是太轻了,哪下就触了延湄的痒,她闭着眼睛咯咯笑起来,笑得萧澜手抖,两条眉全画歪了。
&esp;&esp;他手上不由微微使劲儿,捏着她瘦瘦的下巴,用力将胭脂点在那水润的唇上,唇瓣被他压下去,松开时又慢慢弹起来,像是将熟的蜜桃,兴许咬一口就会溢出汁水来。
&esp;&esp;他抬眼,对着延湄轻吹了口气,惹得她纤长的睫毛眨啊眨。
&esp;&esp;延湄心想,这人太坏了,故意画丑了她的眉毛,嘴唇也不好看,为了以后的大桃子,忍一忍。
&esp;&esp;他们进宫时,皇上刚下了早朝,正在宸妃那用早膳,皇后先见了他们便笑道:“到底是成了婚的人了,瞧着长大不少,晚些你母亲见了定也欣慰。”
&esp;&esp;正说着,皇帝与宸妃一道进了殿。
&esp;&esp;皇帝已五十有余,身高体胖,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等二人行完大礼便呵呵地招手:“好好好,上前来上前来,让朕瞧瞧。”
&esp;&esp;萧澜便拉着延湄上前两步,皇帝打龙座上下来,打量延湄,又问萧澜:“昨日朕没去,太子回来说颇是热闹。”
&esp;&esp;“是”,萧澜一笑,“谢陛下的恩赐。”
&esp;&esp;宸妃在后面曼声道:“是热闹,臣妾听说还打起来了。”
&esp;&esp;皇上便回头嗔了她一眼,宸妃既不怕也不在意,掩着唇笑笑,眼梢处尽是柔柔的风情,又说:“臣妾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请过了,那臣妾便告辞啦。”
&esp;&esp;皇上不拦她,皇后自也没二话,她说完施个礼,便衣带飘飘地出了殿。
&esp;&esp;——果然,昨日之事已传进宫里。
&esp;&esp;皇后顺着宸妃的话道:“六郎,昨儿到底是怎么了?荣妃大半夜便跑到显阳宫,直叫着活不成了,眼下还在那儿哭呢,说是宁王被你打的卧床不起?”
&esp;&esp;萧澜抿抿唇,脸色沉下来,说:“他昨晚闹得过分了。”
&esp;&esp;皇后显然也知道宁王的德行,“唉”了声道:“老三就是那个脾性,昨日八成也是替你乐呵,多喝了几杯,闹起来便不管不顾了,你何必同他一个醉鬼计较。你们再怎么说也是兄弟,回头说句软话也就过去了,啊。”
&esp;&esp;她话说的轻轻巧巧,实际意思是要萧澜上门致歉。
&esp;&esp;萧澜一手微微攥起来,不说话,显然是不愿意。
&esp;&esp;皇上道:“此事是老三错在前,他也该给阿澜赔礼,等他好些了,朕将他叫过来,你们兄弟两个再说。”
&esp;&esp;皇后听他口中叫阿澜,眉间动了动,意味不明地一笑,说:“是,皇上怎么说便怎么好了。左右都是一家人,能闹到哪儿去。且你如今的年纪,也合该有这样的少年脾气,你在道场寺里呆了五年,本宫与皇上总是担心你半路被寺里的师傅渡了去当和尚。”
&esp;&esp;“劳皇上和娘娘担心,是臣的错。”
&esp;&esp;皇后笑笑,见皇上看她,便又道:“时辰不早,该去栖霞寺拜见你母亲,莫让她等久了。”
&esp;&esp;“是”,萧澜谢了恩,皇上笑眯眯地没再说话,他领着延湄退出来。
&esp;&esp;出了显阳宫,不远就看见宸妃的肩舆。
&esp;&esp;朝阳方起,还不毒辣,肩舆上方没有撑罗盖,宸妃便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艳丽的面容比朝阳还要晃人眼。
&esp;&esp;萧澜没有避,依礼见过,宸妃坐在肩舆上朝下看,问他:“昨日新婚,春宵一刻值万金,侯爷过得可还好?”
&esp;&esp;“谢娘娘挂念”,萧澜道:“一切都好。”
&esp;&esp;“呵”,宸妃笑了一声,“我这日子选的好不好?六月初三,我也是那日被封的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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