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晚走进樊渊,缓步走上山崖。山崖被墙壁上的夜明珠照耀的十分明亮,中间的长榻上,躺着一袭红衣的束台。
束台在睡觉,殷晚在床边坐下,轻轻抚摸束台的脸颊。
束台若有所感,醒了过来。他抬起眼,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殷晚。
殷晚并不言语,他在想,束台这么看向他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啊。”束台枕着手臂侧躺着,一只手把玩殷晚腰间的玉饰。
殷晚拢着他的头发,眼眸平静,“我还没有找到让你离开樊渊的方法。”
束台笑了笑,“没关系的,这件事如果这么简单,我早就出去了。”
“那你要是出不去了呢?”殷晚问道:“连扶桑木也不能用了呢?”
束台想了想,故作凶狠道:“那我就把你抓进来,一辈子陪着我。”
“你稀罕我的一辈子?”殷晚轻笑了一声。
束台笑意微微收敛,他抬头看向殷晚,疑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殷晚不说话,他看向束台,眼眸沉沉,藏着汹涌的暗流。
“我想听你讲讲,你同天道的事。”
束台摸不准殷晚的意思,以为他是又吃醋了,便试探着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喜欢他,咱们以后都不提了好吗?”
“不,”殷晚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想听。”
束台张了张嘴,只好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同九殷从前有过一段,后来神族出事,太子长琴身死,我反上天庭,他将我打落樊渊,这些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吗。”
殷晚却笑了,道:“我想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束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殷晚让他有些害怕,他手指蜷缩两下,想去抓殷晚的手腕,却到底没有伸出去。
殷晚看着束台,忽然问道:“天道将你关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恨他?”
“我···”束台呐呐道:“我是恨他的。”
殷晚定定的看着殷晚,而后摇了摇头,“你不恨他将你关在这里,你只是恨他对你太过狠心。”
殷晚的一双眼睛太能洞察人心,他看着束台,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神族手下留情,他是不是以为他对你那么偏爱,会为了你违背天道法则?”
束台面色发白,却嘴巴紧闭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万年前就已经被现实一盆冷水泼醒了。
殷晚看着束台的这副神色,嗤笑了一声,吐出的话语比刀子还凌厉,“你根本不在乎他对神族做的那些事,你只是恨他,不爱你。”
“殷晚!”束台抬眼看着殷晚,披散在身后的墨发一寸一寸变白,束台眼眶微红,“你怎么了,今天说这些奇怪的话。”
殷晚不回答,他挑起一缕束台的白发,问道:“你是在因为他难过吗?”
“是因为你呀。”束台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声音里带着委屈,“你说的话叫我好难过呀。”
殷晚身形微顿,他抬眼看向束台,眼尾一抹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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