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廷奕果然是追随过宁王的,旧巢被捣毁后,没过多久,又杀了个回马枪,重新藏于山洞,做回了向王天子,而后将要塞加固,每日派人站岗巡逻,乐哉悠哉。
可惜的是,银子和女人都没了,过惯了酒色肉林的日子,袁廷奕为了满足自己的奢靡生活,又动起了歪脑子。他打听到附近最富有的人应该就是土司王爷,又听说土少土司最是爱玩,平日里没事就独自离开王府,四处游荡……
袁廷奕乐了,也觉得机会摆在面前,若不趁机捞一笔,老天都看不过眼。想到这里,他将刘庆叫来,打算教他如何行事。谁知刘庆刚一听他的计划,便被吓得口齿不清了。
“害怕了?”袁廷奕冷声喝问,刘庆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支支吾吾地说:“天子,臣以为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
“这……”
“你敢抗旨?”袁廷奕拂袖大怒,刘庆慌忙应道:“臣不敢,臣遵旨。”
桑植土司,城池高耸,宫殿崭新,巍峨的城墙环绕。街巷熙熙攘攘,商贾云集,市场内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络绎不绝的购买者,繁忙的市井生活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息。
这桑植土司在向思安的治理下,休养生息多年,如今已是繁华富庶,夜不闭户。走在街上,土民欢快,商铺林立,熙熙攘攘。
雁南飞与墨月目光所及之处,皆被感染,这景象,可与容美土司不相上下,甚至更要繁华几分。墨白却波澜不惊,仿佛这一切于他而言本就是平日常见的。
“要不是见过京城的繁华,必定会觉得此处应是最为繁华的。”雁南飞感叹道,忽又问墨白,“墨兄去过京城吗?”
墨白说:“听闻过京城繁华,非不寻常。”
“是啊,京城确实繁华,此地的繁华,却是另一种繁华。”雁南飞感慨道,墨月说:“阿哥打小在桑植土司长大,见惯了此处的繁华……”她话未说完,随即在墨白的注视下收了声,这才似乎觉察自己讲错了话。
雁南飞此时正望着别处,突然被不远处摊位上挂着的面具吸引。他来到摊前,顺手摘下一张戴于脸上,转身面向墨白和墨月的方向,青面獠牙,看去极为恐怖。
墨月不敢看墨白,直到墨白说:“再不过去,他就要回头找你来了。”她冲墨白做了个鬼脸,来到雁南飞身边,问道:“京城有这个吗?”
“自然是有的!”雁南飞取下傩面,他在赶庙会时见过。
“没想到京城也有这个。”墨月从小就没离开过容美土司,自是没见过山外的世界,对雁南飞的说辞感到惊讶也就不为过了。
雁南飞又选取另外一张更为丑陋的面具戴于脸上,说道:“有机会定要带你去京城看看。”
墨月听了此言,整个人仿佛被定在那里,痴痴地望着雁南飞的侧脸,直到墨白出现在身边,才让她回过神来。墨白没问过雁南飞,便选了其中一张面具送与他。雁南飞乐不可支,又戴上炫耀了一番。
“你们说,若戴上这个,能认出是我吗?”雁南飞想起戏台上那些丑角和武生扮相,又想起唱词,忍不住摇头晃脑起来,惹得墨月忍俊不禁,倒是墨白,看着二人嬉闹,也依然无动于衷,仿佛自己只是个看热闹的。
谁也没想到,自然也包括雁南飞自己,这张傩面,在之后的日子里,竟会成为他人生中的另一重身份。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像个锃亮的银色圆盘,银白色的光芒洒在身上,宛如梦幻。圆月最是会让人哀思,尤其是那些逝去的亲人,常常会走进梦里。
雁南飞便是在梦里看到了父亲,父亲一身血污站在面前跟他说话,可他却一句也听不见。他伸手想要抓住父亲,突然从黑暗处出现两个鬼魅将父亲带走。刹那间,父亲灰飞烟灭,化成一团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父亲,您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雁南飞在梦呓中醒来,发现自己眼睛还是湿润的。他再也无法入睡,独自走出房间,来到吊脚楼上,眺望着那一轮明月,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屋顶竟然坐着个人。再细细一看,才看清那人是墨白。
他跃上屋顶,在墨白身边坐下,说:“没想到有人跟我一样,也睡不着。”
墨白已在这儿坐了许久,听见有人来了,却并没回头,因他知道来者是谁。此时听了雁南飞的话,才从皎月上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问他:“做噩梦了?”
雁南飞愣道:“你如何知道?”
“你刚才说梦话了。”
“你……这么远都能听见?我……说什么了?”雁南飞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墨白淡然一笑,像是随口问道:“你有想过留下来吗?”
雁南飞迟疑了一下,笑言道:“我已经留下来了。”
“可终归有一日,你还是要离去的。”
雁南飞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些,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迷糊。
“我明白,你要报仇,为你父亲报仇,替雁家报仇……”墨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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