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亲友和睦,接受黎民百姓们的拥戴?
一个谋权篡位的军侯,造下无尽杀孽,为何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无战乱之忧,无疾病之苦,无丧亲之痛!
暮泽手掌扶着墙壁坐到地上,悲哀的泪水滑落到下巴,停留片刻后,“啪嗒”一声落在地板上。
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美人,从未接触武道,不懂得如何收敛呼吸。
正常来说,以苏胜的耳力,肯定能听见这屋中还有别人。但是有苏忆桃在,帮他隐藏气息这种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一片桃花花瓣落在暮泽的长发上,点缀着那瀑布般的墨发,带着无形的凄美。
暮泽眼里泛起水雾,一滴滴充满屈辱和仇恨的眼泪落在地上,晕染开大片的水痕。
提起朝堂政事,苏胜就头疼不已,喝了口茶,“户部尚书位置空缺,依你之见,当今朝堂,谁能胜任?”
苏忆桃不假思索地开口:“户部担子重,理天下之财,意志不坚,心思不纯的人不得任职。邹蓉两袖清风,可担此职。”
苏胜思量片刻,目前为止,邹蓉确实是最佳人选。她在户部任职多年,既熟悉户部职权,又为官清廉。
“朕记得,你与邹蓉素来不合,怎会推举她?”苏胜有些怀疑和不解,但不得不说,邹蓉的确是当前最佳人选,不仅为官清廉,还熟知户部职务,“坐下说。”
“谢陛下。”
“外举不避仇,贤者得之。”
苏胜嗤笑一声,也不再问,话锋一转,问起暮泽的事。
“满花楼的那个花魁,究竟是多么美若天人,居把你迷得团团转?”
听到她带着试探的询问,苏忆桃脸色一僵,“我不喜欢他。”
“哦?”苏胜好奇地侧眸,有些看不透她。
苏忆桃脸色平静地说:“话有些失礼,还请母皇原谅。”
经过她这么一说,苏胜对此事的好奇心更甚,“无妨,说来听听。在这里,只有母女,没有君臣。”
苏忆桃懒散地说:“喜不喜欢不重要,只要是我的东西,旁人碰不得。况且,我想揍苏碎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的木头疙瘩尚且知道收敛,可苏忆桃是真的无所畏惧,很多时候说话都是直来直往。
苏胜也没想到她如此坦诚,不喜之情抹消了八成,“也罢,希望你不要在他身上失了本心。”
“这是自然。”
“再过些时日就是你十八岁的生辰,介时出宫开府,朕会解除你的禁足。”
杯中茶饮得差不多了,苏胜缓缓放下茶杯。
苏忆桃起身行礼,“儿臣多谢母皇好意,但若是早早解了禁足,恐怕皇姐会心存怨恨。”
“金銮殿上,您也不好跟朝臣交代。三月为期,儿臣禁足在府,也好养伤。”
不是苏忆桃有礼貌,而是这个禁足真不能解。否则,后面的好戏就没办法开腔了。
恭送苏胜出了绶安宫,苏忆桃脸色流露出惋惜之色。
拢春跟在她身侧,从袖中取出一封鎏金信封,“殿下,这是臣侧君的家书。”
苏忆桃把印有兰花的信封拆开,抽出一张信笺,轻轻抖动,将其展开。
逐字逐句看完,苏忆桃嘴角带着讽刺无比的笑容,看起来很渗人。
想不到诗书江南,这些腌臜的手段还真是不少。得亏他是臣不焕,否则换做旁人,必然要吃大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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