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元昶一时结舌,不甚服气地“切”了一声,强词道:“许是凶手和我一样有功夫底子呢?手上劲只要足够大,按住人迎穴后也不过眨眼时间便能令对方晕厥!”
&esp;&esp;不待乔知府答话,燕子恪却突然搭腔了,凉悠悠地道:“没有功夫底子,也未必做不到此点。”
&esp;&esp;“请大人赐教。”乔知府忙道。
&esp;&esp;“仵作方才验尸得出结论,证实死者死亡前曾有过敦伦之事,”燕子恪垂着眼皮,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掩盖着一些坏念头,“倘若凶手是趁与其苟且之时,抓住死者【马赛克呼啸而过】时脑中出现短暂空白的那几息时间出手,死者极有可能无法抵抗。凶手与死者必然不止一次行此苟且之事,因而凶手当了解死者在此事上的习惯与反应,抓住此点做出相应布置并非难事,且即便因按压人迎穴在死者身上留下淤痕,而因死者彼时并未死亡,体中血液尚在流通,只需通过一些化淤手段便可在死者昏迷时将身上淤痕处理得不易察觉。此亦许是凶手选择用炭毒杀死死者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便是利用炭毒产生效果的时间之不确定性,借此混淆作案时间,以最大限度地令自己远离嫌疑范围。”
&esp;&esp;一氧化碳中毒,根据房间大小、气体产生速度的快慢以及房间的密封效果不同,致人死亡的时间也就不同,尽管古人在著名的法医著作《洗冤集录》中对此种情况的判定有过记载,然而终究还是没有足够的科学理论来据此推断死者的中毒时间,或者说是陈尸房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密封起来的。
&esp;&esp;“若要证实此点,最好还是先确定死者人迎穴处是否曾遭按压。”乔知府这会子却是胸有成竹,探头向着窗外瞧了一眼,“还好,太阳还足。陈戊,去弄些草木灰水;刘己,找柄红伞来。”
&esp;&esp;被点到名的衙役领命去了,元昶不由好奇这大头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见那穿青瓷袍的男人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乔大头的一行一令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esp;&esp;燕七呢?元昶扭头,看见那丫头正一脸面瘫地戳在那儿。
&esp;&esp;她怎么还留在这儿?官府查案有什么好看的?元昶有心过去轰她走,又怕乔大头醒过神来连他一并赶出去,只得屏住呼吸尽量降低存在感,因他还想知道自己提出的人迎穴的假设是否成立呢。
&esp;&esp;不多时,乔知府要的两样东西都准备妥当。仵作自是知道上司的意图,二话不说地先接过草木灰水在死者李意堂颈间的人迎穴处擦拭,而后伙同两名衙役一并将尸体抬出屋去,屋内众人都跟出来看,见一名衙役将那红伞在阳光下撑开,遮于尸体之上,乔知府过去蹲下细看,半晌转过大头来冲着燕子恪咧嘴一笑:“果然有淤痕!”
&esp;&esp;社团&esp;&esp;我们的校园生活是夺末美好哇~
&esp;&esp;燕七收回目光,觉得这法子还真好。红伞是起滤光片作用的,阳光透过红伞,剩下的只有红光,其余色光都被过滤排除,于是已几乎化尽的青紫色淤痕在红光的照射反衬下就比较容易分辨地显露了出来。
&esp;&esp;元昶也笑起来,露出一边一个虎牙,带着几分得意地瞟向燕七,发现小胖子根本没注意他,木着一张脸也不知正在想啥。
&esp;&esp;真是个没劲的蠢丫头,元昶悻悻地想。
&esp;&esp;作案手法有了证据,可作案时间仍然难以确定,只能通过对嫌疑人的审问来捕捉蛛丝马迹,好在嫌犯人选已经有了大致范围,只待副山长将人员名单拿来,便可即刻展开讯问。
&esp;&esp;“咦?你们俩怎么还在这儿?”乔知府终于回过神,眼睛在元昶和燕七脸上来回打量,“都回去吧都回去吧,这儿没你们事了。”
&esp;&esp;元昶鼻子里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过河拆驴”,声音小,没人听见,自也不会有人来纠正他,眼睛瞥着燕七,看这丫头肯不肯走。
&esp;&esp;燕七先看了看她大伯,她大伯嘱咐了一声“好好玩”,燕七应着,行礼告辞。
&esp;&esp;乔知府听得嘴角又抽:这特么像个当大伯该说的话吗?难道不该是好好学么?好好玩是什么鬼!你还真把这‘京都伙食&esp;&esp;人性本贪。
&esp;&esp;放学的时候,李医师的死讯已经传遍了整个书院,据说凶手也抓住了,好像是哪位大人家里的一位庶出小姐。
&esp;&esp;燕七照旧与燕二姑娘和燕五姑娘同车回府,一路上听燕五姑娘叽叽喳喳地给燕二姑娘说她一整天在学校的见闻。燕五姑娘报了舞社社团,当今天子好音律、喜歌舞,因而舞蹈社团已逐渐成为继传统四艺社团之后的又一新兴热门社团,申请入社者十之五六,“然而人数上却有限制,总不能想入就入,导致良莠不齐,像这样的大社,都是要经过筛选才有资格入社的,”燕五姑娘眉飞色舞地说着,好似燕二姑娘才是新入学的那一个,“于是定了明日下午赐字&esp;&esp;翩若惊鸿。
&esp;&esp;主子不作为,往往就会造成奴大欺主的局面,燕七小时候就吃过这亏,前面不是说了么,就因为二房这些奴才被放任刁了,个个儿好吃懒做玩忽职守,导致燕七1章0不幸夭折,2章0继任之后因年纪还小,三岁大的娃娃总不能直接把刁奴们上手削死,百忍成龟熬到年纪略大一点了,刁奴们也不敢再当面放肆,虽说二房姐弟在老太太面前不受宠,老太爷却是很疼小九爷的,且大老爷那个神经病也时常到二房来小坐,瞅见这个丫鬟合眼缘,一把就拎走了——当然不是自己享用,而是指给了大太太铺子里的小伙计,又瞅见那个婆子挺讨喜,要了去放在庄子上欣赏田园风光顺带慢慢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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