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更没有。”
老初挤过来:
“你二小子把二八匣子[2]插在靶兀靶拉里,可屯都知道,你敢说没有?”
“确实没有。我要是有,天打五雷轰。”
老初脸红脖粗地叫道:
“没有,拉出去。”
张景瑞摆弄着大枪,枪栓当的一声响,杜善人吃了一惊,脸又变色了。老初又说:
“咱们调查确实,他有大枪匣枪,插起来是要翻把。他不讲咋办?”
“绑起来。”
“送他去蹲笆篱子。”
小猪倌动手就推,杜善人叫道:
“哎呀,妈呀,你们别吓我,我有气喘病。哎呀,不行,我眼花了,妈呀。”
他往地下倒。人们扶着他,不让他倒下。有人拿水瓢舀半瓢水他喝。他才站起来,直着腰眼,两眼往上翻。小猪倌说道:
“这么大岁数,还叫妈呢。”
张景瑞气冲冲地用枪顿得地板响,骂道:
“装什么蒜呀?再不说,把他往外拉。”
蹲在炕上一直没有吱声的郭全海,这时候噙着小烟袋,和气地劝杜善人道:
“你得说呀,说了没事,不说没有头。”
杜善人哭丧着脸道:
“叫我说啥呢?金子元宝都拿出来了。”
张景瑞接着问道:
“枪插在哪?再有金子元宝咱们也不要,光要枪。”
杜善人挨近炕沿,坐了下来,要碗水喝了,这才脊梁靠着墙,慢条斯理说起枪的事:
“头年五月,我那二小子跟韩老六的大小子韩世元打哈尔滨回来。韩世元带一棵匣枪是不假。放在靶兀靶拉里,也是不假。他们坐一个车回来,韩世元还带一个窑子娘们,不敢回家,怕媳妇找他干仗,藏在我们家的西下屋。他和那个破鞋常唧唧。有天下晌,听见下屋枪响好几声,把我小孙子吓得够呛。咱们当他要打死那娘们。往后,他又到南门外搁枪打野鸡,叫大青顶子的胡子头北来知道了,半夜里来把他绑去,他连枪带人,随了北来队胡子。”
张景瑞打断他的话:
“胡说。”
老初也说:
“你别胡嘞嘞哪。”
老孙头望着郭全海说道:
“看他编得可圆全了,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杜善人仰起胖脸来道: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你们再详细调查,韩世元娘们还在,你们去问问。我说的话,要有一句不实在,搁枪崩我,也不叫屈。”
老孙头笑眯左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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