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哎,那要不让不琢陪我度假吧?我一个人,怪孤单的。”南燕嗲着嗓子,眼巴巴地看向沈初觉。
&esp;&esp;沈初觉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李不琢,说:“下次吧,这次恐怕不行。”
&esp;&esp;南燕嚷道:“为什么?”
&esp;&esp;“因为她那位身处国外的朋友,两天后回来。”
&esp;&esp;李不琢脸上的笑容一刹止住,迅速爬上震惊:“关璞?”
&esp;&esp;沈初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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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炎夏转眼走到收梢。
&esp;&esp;早晨出门前下过一场雨,燠热的空气陡然凉爽起来,李不琢提着果篮踩在湿漉漉的地面,有风徐徐吹过,掀动她黛色的裙面。
&esp;&esp;她把长发在脑后随意挽起,用夹子夹住。
&esp;&esp;在医院大门前的槐树下等了两分钟,她看见沈初觉老远向她招手,便也挥动手臂让他看见。
&esp;&esp;“你车停好了吗?”
&esp;&esp;“嗯,走吧。”从她手里接过果篮的时候,沈初觉歪头轻咳一声,“还真是万年不变的品味,乡镇干部慰问五保户级别的。”
&esp;&esp;“……”李不琢抬眸看他,扇面似的眼睫轻颤。明明想说点什么反唇相讥地调侃回去,可思绪堵着喉头,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esp;&esp;沈初觉把果篮换到另一只手上,展臂揽住她,幽深的眼睛看去满是温柔。他轻吻她的额发,安慰说:“她没事的。”
&esp;&esp;关璞在住院部顶楼的病房。
&esp;&esp;好巧不巧,他们一出电梯就和林锦承打了个照面,三个人面面相觑,俱是一愣。
&esp;&esp;林锦承看着憔悴极了,脸颊深深凹陷,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像是连续苦熬多夜。头发杂草一般欠打理,还把一件普通的黑色衬衫穿出衣服架子的轮廓,背也佝着。
&esp;&esp;他刚去吸烟区抽了两根,满身烟味,李不琢下意识在鼻前扇了扇。
&esp;&esp;林锦承赶紧抬起手臂闻了闻,给他们让出路,哑着嗓子说:“你们自己进去吧。”
&esp;&esp;病房是温馨的暖色调,实木地板和大地色墙面。墙上挂着电视机,李不琢和沈初觉进去的时候,关璞半坐在病床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电视。
&esp;&esp;“关……”李不琢一出声就僵住了。
&esp;&esp;眼前的关璞似乎完全不认得她,澄明的双眼写满了好奇。她稍微歪着头,像在回忆来客是谁。
&esp;&esp;“有事吗?”她迟疑半晌,终于开口。
&esp;&esp;少来了,哪有这么狗血!
&esp;&esp;李不琢按下咆哮的冲动,想去找林锦承问个清楚,结果转身看见他就站在身后。
&esp;&esp;“医生说,这是逆行性遗忘。她从礁崖掉落的时候,头部撞到浅水区的暗礁,在被救起之前缺氧的时间也有点长。已经做过测试,她十四岁以后的记忆只剩下零散的碎片。”
&esp;&esp;林锦承枯萎的神情连李不琢都有些动容,他眼里浮出沉沉的哀色,像一匹萧萧草原上的头狼,一夜之间失去了整个狼群。
&esp;&esp;沈初觉说:“听说逆行性遗忘可以恢复。”
&esp;&esp;“有可能。”林锦承机械地开口,“但大脑受损,对智商也有影响。”
&esp;&esp;他们谈话间,关璞又啃起苹果,她剪了清爽的短发,孩童似的模样。
&esp;&esp;李不琢小心坐在床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来之前准备了一肚子的开场白,眼下全无用处。
&esp;&esp;关璞察觉到投来的目光,也转头盯着李不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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