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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天边突然掠过一道闪电。

&esp;&esp;闪电倏然照亮眼前的一切。

&esp;&esp;薛女士的脸清晰可见。

&esp;&esp;薛女士一把推开他：“每年你都会和鸣鸣一起回去，这次你怎么可以正好不在！”薛女士满脸都是伤心与谴责。

&esp;&esp;是啊，他为什么正好不在？正好碰上他的小学毕业旅行，正巧就碰上那几天，他本来不想去的，栾嘉却说想和他组队，他也就答应了。答应了的事怎么可以不做？他去了毕业旅行，正好就不在……每次都在，就那次不在……

&esp;&esp;薛女士哭得伤心，不让他靠近。

&esp;&esp;章秀灵和章修文上前抱住薛女士。

&esp;&esp;她们哭成一团。

&esp;&esp;她们像一家人，他像是外人。

&esp;&esp;章先生站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是你的错，谁都不想的。”

&esp;&esp;不是他的错。

&esp;&esp;那为什么妈妈怪他？

&esp;&esp;薛女士伤心的脸一直在他眼前回放。

&esp;&esp;“你为什么正好不在！”

&esp;&esp;章修严猛地睁开眼。

&esp;&esp;袁宁坐在他身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

&esp;&esp;章修严哑声说：“怎么醒得这么早？”

&esp;&esp;袁宁说：“大哥你做噩梦了吗？”大哥把他抱得很紧，他有点喘不过气。等他睁开眼，却看见章修严眉头紧皱，好像连梦里都不开心。

&esp;&esp;“没有。”章修严把袁宁拉回被窝，“本来就睡得晚，再多睡会儿。”

&esp;&esp;“等等。”袁宁翻身下床。他跑了出去，蹬蹬蹬地跑下楼，倒了杯牛奶热好，端回章修严房间。见章修严没睡回去，他把牛奶捧到章修严面前，“大哥喝点，喝点就不会做噩梦了。”

&esp;&esp;章修严接过那热乎乎的牛奶，心里像打翻了什么东西，酸涩的感觉蓦然泛开。他握着暖暖的玻璃杯，说道：“天气冷，快回到被窝里来。”

&esp;&esp;袁宁手脚并用地爬上床，钻到章修严身边，跑下去一趟，他手脚变得冻冰冰的。章修严感觉到了，三两口把牛奶喝光，躺回被窝，握住袁宁的手帮他暖回来。

&esp;&esp;袁宁顿了顿，大胆地把小脚丫也贴到章修严身上取暖。大手裹着小手，小脚黏着大脚，章修严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安稳。

&esp;&esp;他需要这样被人需要。

&esp;&esp;天色蒙蒙亮，章修严才叫醒袁宁。袁宁跑回自己房间，三下并两下地换好衣服，跑出房门，就见到章修严也准备好了，正站在门外等自己。袁宁心里很高兴，却不知自己为什么而高兴。他拉起章修严的手往外跑。

&esp;&esp;冬天起来晨练的人依然不少。

&esp;&esp;每个人口里都呵出一团白白的水汽。

&esp;&esp;袁宁和章修严一起慢跑，不时和路过的人打招呼，不管是老人还是中年人——或者半大少年，袁宁竟都能喊上一声，对方也都笑着回一句“宁宁还是这么早”。连带地，永远绷着一张脸的章修严偶尔也会被人问候几句。

&esp;&esp;章修严盯着袁宁的小脑袋，突然希望这样的日子不要太快结束，袁宁不要长大得太快、不要被更广阔的世界吸引，能一直这样乖乖巧巧地跟在他身边，每天和他一起早起锻炼。

&esp;&esp;章修严喊：“袁宁。”

&esp;&esp;袁宁转过头看向章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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