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章修严讲得简明易懂,袁宁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大哥果然厉害!大哥什么都知道!
&esp;&esp;章修严对上袁宁崇拜的目光,没有丝毫自得。他瞧了袁宁一眼:“课本上都有写。”意思是让袁宁多看书。
&esp;&esp;袁宁认真点头。他也要像大哥一样什么都懂!
&esp;&esp;栾嘉已经不会再有把袁宁捞出苦海的念头。这小家伙从小被章修严手把手地教,救不回来了——不幸中的万幸是至少这小家伙的性格没像章修严!
&esp;&esp;都歇息够了,司机也过来了,开的是辆宽敞点的车,四个人坐也不觉得挤。霍森主动去了前排,袁宁左边挨着章修严,右边挨着栾嘉,一会儿看看右边窗口,一会儿又扭过头看看左边窗口,感觉越往郊外走越有趣。他想起了上次的莲子,不知那个大农场是不是有什么奇特之处——真想快一点看见啊!
&esp;&esp;也许是听见了袁宁心里的期盼,车子开始缓缓往上开,转了两个弯,看见了一座被环抱在中间的山峦。已经入冬了,前几天下过雪,山上覆着薄薄的积雪,但不厚,冬日阳光一照,就露出了这片土地原本的模样。
&esp;&esp;农场大门到了。
&esp;&esp;袁宁走下车,隐约觉得自己听见了山川的脉搏。他的食指微微颤动,掌心仿佛有什么东西想往外钻。就是这种感觉!上次感应到那五颗莲子的存在时,这种感觉就曾经出现过!这个地方和鱼儿它们有什么联系吗?
&esp;&esp;章修严领着袁宁上前做登记。袁宁写下自己的名字,好奇地往里张望。从这里看去,山是平缓的,山下是连片连片的麦田,冬天了,土地在严寒里沉睡,悄寂寂的,没有半点声响。
&esp;&esp;但远远地往里看去,山那一边就不同了。
&esp;&esp;那底下有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房屋,屋顶和外墙刷成统一的颜色,看着整齐又漂亮。屋外开满一抹抹浅粉深红的花儿。天气明明已经转冷了,它们却一树开得比一树盛,一点都不寂寞。
&esp;&esp;栾嘉“哇”地一声,拉着袁宁就往麦田对面跑去。
&esp;&esp;章修严和霍森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加快了脚步。
&esp;&esp;廉先生
&esp;&esp;袁宁刚跑到花树附近,就听到咯咯咯的母鸡叫声。花树下有个老妇人在喂鸡,神色安详而愉悦,听到有人过来了,老妇人抬头望向袁宁和栾嘉。她眼睛似乎不太好,微微眯了眯,才把人看清。
&esp;&esp;看清袁宁的模样之后,老妇人楞了一下,扯着嗓子喊:“儿子!儿子啊!你过来看看,就是这孩子啊!哎哟,大一点的也在后面!就是这两孩子帮我去银行挂失了存折,还把我送到病房门口。当时我急着看你,都没好好向他们道谢。”
&esp;&esp;袁宁也愣住。
&esp;&esp;原来这老妇人竟是上次那个来首都看儿子、路上却丢了救命钱和存折的老人,他和章修严在电车上遇上的。
&esp;&esp;随着老妇人的叫喊,一个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他长得可真高啊!大概有两米那么高!不过高大男人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袁宁仔细一看,才发现高大男人的左腿装的是义肢,膝盖以下截肢了。
&esp;&esp;高大男人向袁宁和栾嘉走来,脸上有些意外。他当时没见到袁宁和章修严,但听老妇人的叙述,感觉他们会更大一些,没想到居然这么小!
&esp;&esp;袁宁礼貌地向高大问好:“您好。”
&esp;&esp;高大男人说:“上次真是谢谢你们。我妈她没怎么出过门,一个人莽莽撞撞的,钱丢了都不知道。要不是遇到你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高大男人看了眼自己装着义肢的左脚,“也怪我这个儿子不争气。”
&esp;&esp;袁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esp;&esp;老妇人说:“这不是遇到了廉先生吗?”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虽然儿子左腿换成了假腿,但至少已经不用干危险那些危险的工作,母子两人也过上了安稳的生活。儿子有了新活计,自己还可以在一边帮衬着、照顾着——对于一个来自农村的妇人而言,没有什么比这种日子更让她高兴了。因此在提起那“廉先生”时,老妇人脸上满满的都是感激。
&esp;&esp;这时章修严和霍森也走过来了。章修严一眼就认出了那老妇人,有些意外,但面上没有表露。他往前看去,发现这边似乎自成一个小镇子,有条宽敞整洁的街道,街道两旁是高度、设计跟着地势变化的楼房。虽然外观不一样,颜色却很统一,所以一眼望去依然是整整齐齐的。街道是斜斜地往上延伸的,上了个坡、转了个弯,还是藏着不少楼房。清幽的花香将整条街道覆笼,连带地让人觉得日子似乎也变得氤氲朦胧,过得又慢又平静,就连咯咯乱叫、到处撒欢的母鸡们都显得分外可爱。
&esp;&esp;这样的地方感觉有些奇妙。
&esp;&esp;高大男人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他主动问:“你们是来农场这边参观的吗?早上刚走了一批初中生,今天廉先生正好在这边,是廉先生亲自带着他们到处走的。现在廉先生应该午睡完了,你们要去找廉先生吗?”
&esp;&esp;章修严看了眼袁宁。袁宁想起那五颗神秘的莲子,用力点点头:“我想去见见那位廉先生!”
&esp;&esp;老妇人笑呵呵地说:“那让大河带你们过去。”
&esp;&esp;“哥哥你叫大河啊!”袁宁好奇地问。
&esp;&esp;“是啊,有个哥哥叫大江,去了南边发展,”高大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叹了口气,“很久不回来了。”
&esp;&esp;“也许他很忙!”袁宁听着也难过,帮着高大男人想理由。
&esp;&esp;“忙啊,怎么不忙。开始忙工作,后来忙着讨老婆,老婆讨完了,孩子又要生了。现在孩子还小,不适合来回奔波——”高大男人连呼吸都带上几分叹息,“我总觉得一睁眼又回到了小时候,大半夜我哥就把我摇醒,带我去池塘里摸泥鳅。晚上泥鳅最傻,我们摸一晚就能摸到很多。早上可以用来熬粥,甜极了。剩下的,我们挑到镇上去卖,卖了钱大部分交给妈妈,给我哥当学费,我哥自己留了一部分,攒着。我早该知道的,我哥他是有大志向的人,不会甘心窝在我们那种山窝窝。我其实也不甘心,来首都这边闯,结果还没闯出名堂,腿就没了。唉,有时真想回到小时候,我那时就该多和我哥学着点儿,多念点书,多问问他以后该做什么。”
&esp;&esp;袁宁听着更难受了。原来他们兄弟俩以前也很好啊!很好很好的兄弟,长大后会连面都见不了吗?很好很好的兄弟,也会连对方出了意外躺在病床上都一无所知吗?袁宁看着高大男人装着义肢的左腿,鼻子酸酸的。
&esp;&esp;袁宁想到了他和章修严,想到了以后他们可能也会各奔东西,想到有一天章修严生病了他不在旁边、章修严又爱逞强不爱把遇到事告诉任何人——袁宁心里一阵难过。他和章修严也会这样的吗?每一次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袁宁都有种强烈又古怪的念头,他不想长大,最好一直都不长大,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呆在弟弟的位置上关心章修严的一切。
&esp;&esp;总觉得再长大一些,很多理所当然的东西都会变得奇怪起来。就好像小时候他可以搂着章修严的脖子抱紧章修严,可以亲吻章修严的额头和脸颊,现在长大了几岁章修严就再也不允许他做出那种黏糊糊的事。
&esp;&esp;袁宁悄悄转头,看向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章修严。他真想一直一直和大哥在一起啊!袁宁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伸手牵住章修严宽大的手掌。
&esp;&esp;章修严也听了高大男人的话,感受到袁宁小心的靠近,哪会不知道袁宁在想什么。袁宁从小就敏感得很,而且总是很没安全感,看见、听见别人的事情,他都容易多想。章修严轻轻回握袁宁的手。
&esp;&esp;双手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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