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男人闭着眼,餍足地躺回床。
&esp;&esp;脑中,仍那股紧窒的,湿热的包裹感。
&esp;&esp;欲仙欲死。
&esp;&esp;她刚出门的一瞬,被一个巴掌糊蒙:“贱妇,又让我抓到你乱勾搭男人!”
&esp;&esp;“做什么!”他出来,一把推开老人。
&esp;&esp;男人人高马大,再日夜颠倒地纵欲、打牌,不锻炼,也比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强。
&esp;&esp;他也不在乎什么尊老爱幼。他混账惯了。不然,也不会和寡妇在床上翻云覆雨。
&esp;&esp;老人也怕,不敢再喊叫,恨恨地拽着她上楼。女人既不挣扎,也不试图和他求助。像只破布娃娃。
&esp;&esp;他再怎么想帮,也知道,这事儿,管不住的。他再了解不过自己。孬种一个。
&esp;&esp;没过多久,他又听见那种,大喊大叫,像是要将肺腑、心头血都喊出来的,尖利的声音。如同用铁丝划过黑板,呲呲刺响。
&esp;&esp;天还没亮。楼道黑黢黢的,楼梯棱角都染成黑色。楼道放着杂物垃圾,此时狰狞地像怪兽。
&esp;&esp;他呼出一口气,折回屋,重重地倒上床。声音渐渐消了。他沉入梦乡前,还在想她。想她的美好的滋味。她很顺从,也小小地主动。他很多年没试过这样的。
&esp;&esp;第一次,应该是十几岁的初恋。生涩地像捕兽夹,铁硬,又紧,夹得他像被困的野兽,吼叫出来。除此之外,他再记不得有关于她的事。
&esp;&esp;十年过去,旧味重尝。
&esp;&esp;那一千块没白花,他想,也许他初恋就是她,说不定。
&esp;&esp;他梦见了她,梦见她儿子。还梦见她的男人。
&esp;&esp;那男人仅有三十多,老得却像有四五十。也不知道,那女人和他上床时,什么感受。爽不爽?想也是知道,比不过他的。她都浪成那样了。
&esp;&esp;他胡子拉碴,一身赘肉,挥着刀子被警察扣入警车,人还醉得看不清路。再一转头,血流满地。男人瞪大眼睛,缓缓倒下去。
&esp;&esp;很久没做梦了。
&esp;&esp;下午,他疲惫得很——纵欲过度的下场。他揉着头发去茶馆,人围了一圈,没凑桌。
&esp;&esp;他下意识看了眼裁缝店。门口一地没清理掉的碎线头,卷闸门却没拉上去。
&esp;&esp;女人不在。连天天在街上瞎晃悠的小孩子,今天也不见踪影。
&esp;&esp;牌友闲闲地磕着瓜子,叫他:“你楼上那女人跳楼了,带着她的痴呆儿子,上午才清走了尸体——你知道吗。血淌了满满一地。那么吵,你居然没醒。”
&esp;&esp;他睡觉一向死沉,哪听得到那么多。他心里一阵发毛,问:“谁?”
&esp;&esp;“那裁缝店寡妇啊。虽说小孩子脑壳有问题吧,但好歹是活生生一个人。真是歹毒。”
&esp;&esp;心中五味杂陈,有难以置信,昨晚还在和他做爱的人,今儿个,就没了。
&esp;&esp;有伤感,也有遗憾。
&esp;&esp;那样的女人,才让他尝过一次,就香消玉殒了。
&esp;&esp;他是个得过且过的人,生活怎么样,无所谓,人活着,还能享受到钱、性欲带来的快乐满足,比什么都强。实在是想不通。
&esp;&esp;她为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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