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挑了挑眉,随后又站直了身体,好整以暇看着朝堂上面色各异的大臣的脸。太子依旧光风霁月、纤尘不染地站在最前方,三皇子脸色不虞到底没表现什么,反倒是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的六皇子一脸颓色。
唔,听说六皇子同皇后闹得不大愉快,又和前去劝说的王广陵不欢而散。
看完了所有人的表情之后,顾淮安垂眸紧盯着自己的衣摆,没再说什么。
散朝时,太子往前一步,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顾淮安,“聊聊?”
“嗯?又什么要紧事吗?”顾淮安脸上带着笑意,温吞地如同刚从科举场上走下来,眼神却是冷的,“我才去军营,不少事弄不清楚,皇上让我多上心些。”
“你我兄弟之间,一定要如此生分?”太子对上他的视线。
身为储君,他身上涵养出来的气势过于骇人。原本周遭还有大臣下朝往外面走,见状不对恨不得直接离他们八百米远。
因此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周围行成一个中心地带。
太子声音放缓了些,如同早年那个沉稳可靠的兄长,“我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从小你的书文都是我盯着的。现在你为了一点小事,就去帮着旁人来对付我?”
“淮安,你不是这样的人。”
“殿下言重了。”顾淮安略略站直了身体,身体前倾做出一副恭敬的姿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谨遵圣上指令,何来对付一说?”
两个人遥遥对视,气场相撞,竟也分不出上下势。
四月已经入夏,气温却还没有回升。不在凛冽的风吹来,钻入到衣领缝隙当中仍旧能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冷意。
太子定定地看向面前的男人,最后长叹了一口气,“你走吧。”
“臣告退。”顾淮安作揖,没再有任何的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
也就没注意到,太子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眸光变得极冷,如同沉浸在深潭中淬了毒的锋利刀刃。
父皇近日来对自己越发不满,为了科举的事对他第一次动了火。他到现在还记得父王失望至极的眼神,“朕还没死,你竟这么一刻都等不了吗?”
他如何不能等,只是父皇真的中意他上位吗?
太子低下头,遮掩住眼底锋芒。中不中意已经没有关系,只要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他就成。
——
科举会重新举行一次,所有的步骤都重来。涉嫌舞弊的官员全都落马,斩首、抄家、流放一个不落。午门流出的鲜血,平息了天下读书人的怒火,也让官员的皮子都紧了紧。
其他无关人员虽然没有受到斥罚,但显然在皇上这里都被记上名字,几年之内都不会有任何的重用。
六皇子第一次办得差事,就这么华丽丽的砸了,但是没有人在意。
皇上想的是接下来的部署,皇后想的是王家在接下来的科举当中能捞到多少好处,他的正妃忙着去奉承皇后,被迫嫁与他的昆月更是不在乎他官职如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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