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魏逍突然不安分起来,他扭动着身体,小手朝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老先生丢在墙角的破毛笔。
“你要这个?”魏大牛惊讶,“这有啥用啊?”
老先生却是神色黯然,也对魏逍说到,“小娃子,这国家神道昌隆。破笔杆子确实无用,写了字也没人看得懂,我都好久没用过了。”
“爹!呜哇哇哇哇哇!”魏逍终于使出了绝招,魏大牛和儿子半年没见,此刻爱子心切,哪里招架的住。
“先生,你看,这……”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小孩子有兴趣是好事!”老先生倒是开怀大笑,他走到墙角,把破旧的毛笔拾起,“现在的人,学采石,学种田,学祭祀。倒只有你家这小娃,真真是个有灵性的。”
说着,他又从柜子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九数》和一块墨锭,“先照着这上边的字写吧,写不来就画。纸我也没有,树皮都拿去制供香了,没人造纸。待他再大些,若还有兴趣,便送到这来,我教他写字。”
魏大牛谢过老先生,并表示过几日要是家里又抓到大鸟,一定给老先生送来。
他正要走,老先生突然叫住他,“等等!不如老夫替你家小娃子算上一卦?不收钱。”
老先生显然来了兴致,此刻双目神采奕奕。
“嘿嘿,那敢情好!”魏大牛对读书写字啥的不感兴趣,对算命到是十分热衷,连忙抱着魏逍坐下来。
魏逍人畜无害地看着老头,小小的人儿表情渐渐古怪——老家伙你是真没算过自己什么时候死啊!
他又想起了天机道人——那老朋友当时算我登仙事,怕是吐了不少心头血……
老先生好似真有些本事,起卦也不用铜钱。他问过魏逍的八字,便往门前一站,看了一眼高悬的太阳。旋即坐回桌前,微闭双眼,拈指掐算。
良久,老先生豁然睁开双眼,“怎么可能?我算不到!”他突然捏住魏逍的小手,气势陡然绽放!魏大牛瞬间瘫倒在桌上,狂暴的灵气将门窗都冲开。
有点东西啊老家伙!魏逍根本没想到这还藏着一个修士,此刻紫府中的魂身才睁眼看去——问道五重天!他元神受了很重的伤,这还是跌落下来的境界。
老先生的灵识刹那探入魏逍紫府,只见一尊白衣神帝端坐其中,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浩瀚如宇宙般的神帝一眼望来,只一眼,老者的灵识被崩飞出去,裹挟着他的神魂,也一块崩飞离体。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不省人事……
还好,魏逍及时出手,定住了老先生的神魂。他把老者放在床上,还花了点时间治疗他神魂上的道伤。
“记住了,下次别这么八婆了!”魏逍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他又处理好桌边的血迹,这才躺在桌上假装睡去……
待魏大牛醒来,天已经快黑了,“我怎么睡着了?老先生也休息了?”又想到妻子说了要做鸟汤给他吃,抱起魏逍就急急跑回了家去。
“怎的回来这么晚。”母亲责怪道,又见他拿着笔墨,“这些又是什么?”
“我带小牛去了村口老先生那。兴许是太困睡着了。起来时先生也休息了。”魏大牛挠挠头,“咱儿子喜欢这笔,老先生便送给他了。要我说,读书写字也没啥用……”
“胡说。”母亲打断魏大牛的话,“别说我们妇道人家没见识。我可听说了,采石山里那些管事的都识字,会算数。
小牛喜欢,这是好事,将来要是没你那般有力气,也不至于做苦力不是?”
“那倒是,那倒是,娘子说得对!”魏大牛讪讪道,“咱儿子以后可是要做管事的!哪个敢挖石头不认真,拿鞭子抽他丫的!”
小别胜新婚,夫妻俩在床上正缠绵着,本该是一夜云雨。可隔壁张婶的哭泣声却彻夜不止——她的男人没有回来。
夫妻二人听闻这哭声,也便都没了兴致。两人躺在床上,一夜不寐,直到后院那只老母鸡,又“咯咯咯”地打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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