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秀看对方发鬓两边不停渗汗,曲起在日光下莹润仿佛会透光的手指,指着树荫的方向:“过去坐会儿。”
白宣不推辞,三两步并作一起躲到阴影乘凉。
“若非大人在开春时提出挖凿蓄水池之举,涑州这会儿指不定就开始闹旱了。”
至多一个半月三夏才过,迎来孟秋。
等到开秋,就是农忙丰收的时候。
此时郡县各地都储备了水源,足以度过余下的四十多天,保证百姓农民今年能正常收成。
许林秀道:“此举非我一人之功,是大伙儿的功劳,论辛苦,每日风雨无阻下到实地做劳力的人值得钦佩。”
涑州恢复安宁的头两三年并不容易,先是乱城重建人心惶惶,再到天将异雪,如今又逢旱,一轮接一轮的考验把所有人忙得够呛。
两人聊完,白宣还有公务要处理,许林秀目送对方离开,走出军营,踩着树荫沿直路徐行。
走到书房周围,发现熟人。
前年的黑皮小孩已长成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营养跟上了,不似最初见时那副瘦成豆芽的可怜相。
他率先开口:“羽焉,你不进学房念书怎么躲在角落里?”
背对他的少年转身,晒得偏黑的面颊湿漉漉的,两道泪水自眼角流淌。
许林秀诧异:“发生了何事?”
他没记错的话,这孩子虽内向,心智却十分坚韧,前年被勾答军用刀劫持时都没流过半滴泪,今年跟军营的将士们学了武功。
羽焉泪光闪烁的望着他,欲言又止,继而伤心难过地低下头,把脸埋进墙角。
这孩子话是真的少,习惯把事情往心里憋。
许林秀没有追问,而是陪他站了会儿。
半晌,羽焉自个儿不好意思,粗糙的手将泪痕擦净,湿亮亮地看他。
“大人。”
许林秀问:“可以和我说说怎么一回事么。”
少年神情犹有伤感,此刻已愿意主动跟许林秀开口说话。
“半个月前爹去世了……我跟妹妹再无亲人……”
羽焉的亲娘在战乱的那几年病逝,剩下他爹。
当时他爹还没从战场退下来,羽焉和妹妹玉暇无人照顾,相依为命。
他娘从前是少有识字的女子,是以给兄妹二人取了如此好听的名字。可惜红颜薄命,病逝后,羽焉他爹性情愈发沉默,投进战场很少关注孩子。
少年道:“后来爹在战场落下终生伤疾,留在军营负责饲养战马,我和妹妹跟着,去年开始进了书房念书。爹很是欣慰,说娘亲从前也爱看书。”
“爹今年照顾妹妹和我的时间越来越多,说从前一味伤心自闭,疏忽我和妹妹,决心要好好过日子。谁料才过半年,上个月爹突发恶疾,大夫来不及医治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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