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炸了一下,淬成一股轻溜的烟散在半空中。
窗外大明,鸟声嘹亮,花端着朵开的正芬芳。
屋内亮堂极了,阳光落在每个角落,田甜甚至能看到叶知秋下巴那青色短短的胡茬还有眼睛里浅浅的红血丝,微风拂过,通红的脸更烫。
田甜想抽开手,可叶知秋仍是不放。
二人一时无话,只有丝丝浅浅的暧昧在期间流转飞舞。
好半晌,叶知秋才提了口气说:“我,记得。”
他记得病重时她灌了汤婆子煨在他的肚腹边,他记得她手自己的体温给他暖冰冷的手脚,他还记得她在他想念娘的时候唱的那段摇篮曲。
他都记得的。
田甜越发觉得他的手烫,想要说什么丫头的本分之类的话,看着他的眼却是吐不出了。
这时,春十三推开门,看到叶知秋醒了,高兴地直冲过来:“知秋!你又挺过来了!”
叶知秋虚弱的点点头,难得真诚道:“多谢。”
这话说的,春十三差点儿挤出眼泪。
都是好兄弟么,说这些空的虚的话做什么呀,要是真谢他,赶紧把田丫头收下了生个娃娃带回京里,也省得他爹总在他后面那拐杖打他。
田甜站在这儿觉得太热了,心跳的差点儿蹿出来,春十三这时来了,她赶忙掰开叶知秋的手头也不回道:“我去做些吃的。”
他们二人的小动作也瞒不过春十三,他眨眨眼,暧昧的来回打量叶知秋:“唷唷唷,小秋秋按捺不住自己这个少男心,开始威逼利诱、鲸吞蚕食咋可怜无助的小甜甜呐?”
他这话说的,叶知秋气的岔气,捂着嘴猛地咳嗽。
春十三的脸色立马变了,扶着他替他顺气儿。
叶知秋缓过来,推开他的手,朝他笑笑,意思是:“这么点儿小事儿,着急什么?”
春十三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儿,从屋外头接过一碗汤药,吹凉了喂给他:“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讲,不同你讲瞒着你怕是不好,同你讲了,又怕你难受。”
叶知秋端着药碗,一口饮尽:“什么?”
春十三默了瞬,才道:“昨儿夜里我请来的大夫是名医赛扁鹊,你可熟悉这个名字?”
叶知秋想了想,摇摇头,春十三将他手上的空碗接了过来,顿在那,隔了半晌才说:“那人这些年一直被心里的愧疚折磨着,昨夜我把他拘来,他只看了你一眼便认了出来。当年他在宫里任职,赵贵妃让他给你下毒好让你无声无息的去了,他胆子小,没敢放那么多剂量,又害怕赵贵妃找他麻烦,待把你身子底儿败了就逃出宫了。”
叶知秋身子一震,浑身抖得像筛子,撑在床榻上的左手紧紧握着。
春十三叹了口气:“我知道,赵贵妃无子嗣的那些年对你一点儿半抹的好你都一直记在心里,可她自从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哪回不想要你的命?纵使你再心软,以后遇到那毒蝎夫人该反击的还是要反击,莫一个人再闷着了。”
叶知秋紧紧地闭着眼,咬紧牙关,好半晌才缓过点儿劲儿,拿出枕头下的纸笔。
因为把东西扯得急,顺带出枕头下几朵早已干枯的小黄花。
春十三见了,挑高了眉,但没说出来。
叶知秋珍惜的将黄花塞回自己的枕头下,这才拿笔写着:“那我的身子现在到底如何?”
春十三咬牙,道:“他说,那药本来就猛烈,这么多年你的身子亏损的厉害,若是想要子嗣,通过他的调理但是不难,就是……”
他语气钝下去,那些话堵在喉头说不出来,叶知秋写道:“就是什么?”
春十三抬头看着他,艰难道:“短寿。”
*
田甜冲出屋外,日头毒辣刺的人睁不开眼,她脸热的厉害,肌理的温度几欲将内里的血液滚熟了去。
有些感情,越是拼命压抑,就越反弹的厉害,时机久了,更像一个笑话一般坐在她脑门子上笑她自不量力。
田甜蹲在小池边,掬了捧水,凉了凉手和脸。
好半晌,她的心静下来,却下意识的偏过头,透过那薄薄的窗扇,寻那个清瘦的男子。
从前春十三取笑她,她只觉得恼怒和荒唐,毕竟她和少爷的身份隔得千差万别,八杠子也打不着。
可时间久了,见少爷没有否认,她那颗不安分的少女心便生了点儿枝丫,往高枝攀去。
纵使她拼命压抑着,努力拉开自己和少爷的距离,可仍会在夜深人静悄悄地想上一想。
梦中,他不是高不可攀的公子哥儿,她也不是低人一等的小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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