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从刚才起整个心思便放在一叶身上,这时听一叶这般讲,才分神望望旁边。
石室角落处有一截衣袖,一只雪白皓腕搭住碎石之上,一剑对一叶说:「那鸟蛋在角落,我等等去看!」
一剑将眞气缓缓灌入一叶体内,直至一叶气息平稳了些,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好。
跨过大大小小的落石,一剑捡起地上熄灭了的火把点上放到一旁,让这石室当中有了一点光亮,而后来到陆誉身边。
一剑低头凝视着这个人,心中万般复杂。
陆誉紧闭双眼倒卧石堆当中,身上也是大人小小的落石,而那只被铁扇削落大片皮肉的手臂就露在外头,软软地垂在石头上。
这个生了莫秋的人,为了一个苏解容半生尽毁,如今也许,还得和他们一同死在这地道尽头。明知不该救,或许一脚踩上他仍有起伏的胸膛了断了他更好,然而,一剑无法落井下石。
他搬开几块颇沉的落石,从石堆当中慢慢将陆誉拖了出来。他心想,放到旁边就好了吧,扔得远点,眼不见为净,就算眞要死在一起,他也不想多看这岛蛋一眼。
就在一剑搬动陆誉的同时,原本昏迷的陆誉突然一动,翻身跃起五指成爪直扣一剑咽喉,一创毫无防备,竟就这么生生被制住要害。
陆誉目光阴惊,眸底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他开口,只是问着白己心里那唯一在乎的问题。「他在哪里?」陆誉轻咳一声,声音嘶哑破碎。
一剑静静看了陆誉一眼,伸手一拨,便毫不费力地将陆誉往一旁拨开,陆誉摇晃一下,跌坐在石堆之上,唇边渗出点点血红。
「……你五脏六腑俱被乱石砸伤,打不过俺的。」一剑说。
陆誉仰头看了一剑一眼,冷冷笑了声。
一剑不想理会陆誉,他知这人已经不行了。他慢慢回到妹妹身边,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冷不冷?」一剑低声问。「你脸跟手都像冰块一样。」
「不冷……」一叶得到一剑继续渡来的眞气,轻轻喘了一口气,这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一叶吃力地转头,望向陆誉那方,他看着那令他家破人亡的仇人如今也同自己凄惨,嘴角渐渐勾起微笑,心里快意了起来。
可这还不够,他和他哥所受的苦,哪是这人一些皮肉之伤便能抵偿。
「……你……想知道苏解容在哪里?」一叶硬撑起力气,对着那人说道。
陆誉立即转过头来。
一叶忍不住想笑,他胸口很疼,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仍压着低低笑了两声。
「……你啊……被小秋那小王八羔子给骗了……」一叶吸气声嘶嘶,已有些不好。
「苏解容根本早死了,你先前看到的那个,是俺兄弟易容假扮的……小王八羔子抓了假的苏解容来,诱你入陷阱,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要你插翅难飞……」
「不可能!」陆誉怒道:「解容怎么会死!」
「苏何,字解容,南城人士,生有好姿容,众倾之……」一叶喃喃念着:「……然其心中一生只存一人,失之而狂,终成疾,药石无灵,病死南城竹林内。」他恶劣地说着,看着陆誉的脸色愈发惨白,心里极其为痛快。
「苏解容死时,榻前只我兄弟一人,他的坟就在苏家竹林之内,若陆大门主……不、我忘了你门主之位已经被亲生儿子夺去,陆前门主,你要不信尽管亲自去南城看看,那墓碑是我兄弟亲手所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黄土底下埋的……是谁的尸骨……」一叶越说越快意,但最后却是一口气缓不过来,伴随着嘶嘶吸气声,竟有鲜红的血从他口中溢了出来。
「不可能!」陆誉骤地站了起来,他紧握拳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别再说了!」一剑骇然,连忙点住一叶胸口几个大穴,但却怎么也止不了不断从妹妹嘴里呕出的鲜血。「别再说了一叶!」
「哥……」一叶抓着一剑的手,血含在喉咙里,开口的话有些模糊不清。「哥……你恨不恨俺……」
「俺咋会恨你,你胡说些什么!」一剑泪水再度落下,可他忙着擦拭一叶呕出的血,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眼泪。
「如果那年观音庙前我没有拦下娘,没有和你一起作了延陵家的孩子,说不定我们和小月还在乞丐窝里,三个人开开心心……小月不会给人欺负、不会给人画花脸,你不会碰上小秋那混蛋,我也不会碰上那冤家……如果这样,不知道该有多好……」
小月是小七在乞丐窝里时的名字,那名字自他回来后便不许人再叫,一叶已经意识涣散,迷迷糊糊了。
「俺不恨你,俺不恨你,俺一点都不恨你!你是俺最好最好的妹妹,当初没有你,俺早死在路边了!」一剑下停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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