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两人默了会。
周纺的证据直指二皇子,若是能搬倒则好,若是不能,头一个倒霉的就是杜文卿。
“不说这个了,”杜文道:“我这趟回去,可有东西让我捎带?”
“我没有,苏绾有。”
陆安荀道:“她已经准备了一马车抚州特产,就等你这句话。”
闻言,杜文卿莞尔。
许是抚州最后一叙,又许是日后各奔东西前途难料,尽管吃着火锅,气氛却些许沉闷。
席上,苏绾负责涮肉,而陆安荀和杜文卿饮酒。
两杯入腹后,杜文卿道:“陆兄在抚州又立大功,我已向朝廷上表抚州功绩,兴许过不久陆兄得高升了,我提前恭喜。”
陆安荀道:“杜兄又何尝不是?此次抚州的差事你办得漂亮,回京后不日便能升迁。”
分明是立功升官的事,两人却没法高兴起来。毕竟,两人手上的证据能令朝堂天翻地覆。而朝堂诡谲瞬息万变,前路几何,谁也说不清楚。
顺,则一步登天,逆,则是万丈深渊。
陆安荀举杯:“杜兄回去,且自珍重。”
杜文卿颔首,也举杯。
然而这边两人酒宴才作罢,京城就传来了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薛珹跑得汗流浃背,连管帽都歪了,他惊慌地站在廊下:“陆大人!京城出大事了!”
陆安荀心头一跳。
“什么大事?”
“太子。被幽禁了!”
闻言,陆安荀和杜文卿对视,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
杜文卿问:“太子好好的怎么会被幽禁?”
薛珹道:“原因未详,只说太子精神失常、癫狂悖逆,早朝时对皇上动手,是以被皇上幽禁在东宫。”
在这个节骨眼,抚州的事正要捅出来之时,偏偏太子被幽禁。怎么能这么巧呢?
可就是这么巧,二皇子想必也清楚事情暴露,接下来等着杜文卿的未必是好事。
良久,陆安荀看向杜文卿:“还回去吗?”
杜文卿苦笑:“自然要回。”
即便这次回东京城凶多吉少,他也别无选择。
。
二月二十八日,陆安荀和苏绾送走了杜文卿。许是太子幽禁的消息过于突然,连着多日,陆安荀皆有些心神不宁。
苏绾作为枕边人自然察觉了。
这日用早膳时,她盛了碗粥递给他:“你担心杜文卿?”
“杜兄之事且看京城局势,也看他运势。”
陆安荀道:“我担心多余。”
“既然不是因为杜文卿,那你这几日为何心事重重?”
苏绾又问。
陆安荀缓缓咽下粥:“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什么事?”
“一时半会不好说。”
这种隐隐的不安萦绕在他心头,似乎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后面。而抚州、东京城,他、杜文卿抑或二皇子、太子等人,似乎皆在这场预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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