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穿着单薄的白大褂,里面一件不到膝盖的修身连衣裙,裸露的小腿跪坐在地上,手依旧被铐在桌脚。她看向琴酒,双肩微微颤抖,往日那双高傲到不可侵犯的冰蓝色眼睛里全是水雾,晶莹的泪珠如破碎的珍珠般不断落下。
&esp;&esp;伏特加想,要是他是大哥,说什么都会答应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围成员,不杀就不杀了。
&esp;&esp;但琴酒开口,他说:“这是不可能的。”
&esp;&esp;志保怔怔地看着琴酒,还没有反应过来。
&esp;&esp;但伏特加反应过来了,他在心里肃然起敬。大哥就是大哥,面对美人的泪水也毫不动摇。
&esp;&esp;“你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琴酒又开口了,语气没有那么冷酷,竟然带上一丝安抚意味。
&esp;&esp;或许,他以为这是安抚。
&esp;&esp;然后他就和伏特加离开了。
&esp;&esp;爱子躺在旅馆的床上,实在睡不着。她翻来覆去,总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从床底,从柜子里,从窗外,从窗帘后。她用被子蒙住头,却还是感到害怕。
&esp;&esp;就像是回到了七岁那年,父母去世,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而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划破了她的兔子玩偶。
&esp;&esp;她以前一直和明美睡的,后来有了自己的房间,也总喜欢去敲明美的门。明美实在陪不了她,她就会抱着玩偶入睡。
&esp;&esp;她害怕到不行,再也待不住,拿上随身物品就冲出了旅馆。
&esp;&esp;她要去有人气的地方,她不要一个人在黑夜里待着。
&esp;&esp;就在她冲出旅馆后的十分钟,一辆黑色保时捷在旅馆前停了下来,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esp;&esp;赤井秀一已经来日本一个星期了。从组织叛逃后,他就没有换过手机号,但宫野明美一直没有联系他。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这样安慰自己。雪莉是组织里的红人,组织不会动宫野明美的。
&esp;&esp;但一个星期前,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esp;&esp;“大君,如果这样能脱离组织,你能够作为我真正的男朋友和我交往吗?”
&esp;&esp;收到这封邮件时,赤井秀一正在美国执行fbi的任务。带着浓浓不祥意味的文字,就像赴死前的托孤和告别,让他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esp;&esp;他不断给对方打电话、发邮件,问她发生了什么、问她在哪里、劝她不要轻举妄动,但她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邮件。
&esp;&esp;他匆匆向上司请了假,把任务交接给同事,就买了飞去日本的机票,在东京大海捞针地找她。但是,他又该怎么找她呢?
&esp;&esp;发来邮件的手机关了机,在东京一家街角公园的垃圾桶里被找到。
&esp;&esp;是他向她坦白身份的那个公园。
&esp;&esp;看来,她心意已决。
&esp;&esp;他非常关注新闻,他猜测组织给她布置了某项任务,条件是让她脱离组织,但他并不相信组织会信守承诺。他翻看各种报道,查看各个议员有什么动静,查看哪里有杀人案,查看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却被当做花边新闻,试图从中找出这项任务的蛛丝马迹。
&esp;&esp;但他绝对想不到,她会去抢银行。
&esp;&esp;那天早上,他正刷着牙,听收音机播放新闻。
&esp;&esp;nhk早七点:十亿日元抢劫案已被警方破获,三名劫匪均已身死。一名劫匪广田健三,被同伙杀害。两名劫匪广田明、广田雅美,畏罪自杀。十亿日元均已找回。
&esp;&esp;他刷牙的动作顿住了。
&esp;&esp;广田雅美(hirotaasai)。广田爱子的广田,而宫野明美的大学教授叫广田正巳(hirotaasai)。
&esp;&esp;爱子在黑夜的东京街头走着,她有些后悔贸然从旅馆里跑出来了。旅馆里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外面也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外面又黑又冷,旅馆里还可以开灯盖被子。她害怕极了,想回去,又忘了回去的路。
&esp;&esp;就在这时,她看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便走了进去。
&esp;&esp;店员在打瞌睡,听到开门的声音,惊醒过来,说了一声“欢迎光临。”
&esp;&esp;“买一杯热牛奶。”她抱着胳膊,冷得直发抖。
&esp;&esp;“牛奶没了,要到早上才能补货。”店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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