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恨过一个人。
温软心里憋着事,等到了家门口她才发现,钥匙落在医院里。
她没打电话给季时川,重新折返回去。
路过楼下饭店后,顺便给季时川买了点夜宵过去。
夜已深,医院里静悄悄的,几个护士坐在前台打盹。温软上了十二楼父亲所在的楼层。
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论声。
“爸,你当初为什么不让我告诉软软她其实一直很担心的。瞒着她,这样突入而来的打击更让她难以接受。”
温成叹了口气,“告诉了又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医生,告诉了,我的病也不会好。”他顿了下,“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经历过了,现在看着她成家立业,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说了,告诉了她,她还能心无杂念的跟你在一起吗与其让她担心,还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的,只要她高兴,比什么都强。”
温成想起以前的时光,唇角抑制不住上扬。
季时川抿紧了唇瓣,眸色深沉。
“你以后要好好待她,这世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了。”
“我会的。”
“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哦。”
“嗯”
“”
屋里谈话断断续续的,在黑夜里尤为清晰。
温软蹲在墙角,泣不成声。她捂紧了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良久后,温软擦掉脸上的眼泪,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突然打开,翁婿两人都是一愣。
温软笑了笑,垂眸,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解释着,“我到家才发现没带钥匙。”
她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时川,我给你带了夜宵,你过来吃点吧。”
温成与季时川对视一眼。
季时川嗯了一声,从位置上起来。
温软买了馄饨,还是热的。
见季时川吃饭了,温软在温成的床边坐下来,“爸,要不睡一会儿”
“不睡了。”温成笑呵呵道,“睡了一天了,正好你来了,陪我说会儿话。”
“嗯。”
温成在温软面前,永远是乐观、温柔的一面,他不会将自己的疼痛展现出来。他靠在软垫上,“软软,你还记得你的小时候画的向日葵吗”
“记得。”温软笑了笑。
可能是受温成的遗传,温软从小就表现出了极高的绘画天赋。不过她不喜欢画那些油画,温成就把温软送到了他的一朋友那里。
那朋友是国画大师。
温软很感兴趣,自五岁那年起便跟着师傅了。
小时候每年温成过生日,温软就会送他一副向日葵,每一张他都好好保存着的,温软的画由开始的杂乱无章、稚嫩,到现在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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