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下从自来熟的插科打诨变成了说正事的语气。
&esp;&esp;白砚真以为郝总也要跟他谈正事,淡淡道:“过誉。”
&esp;&esp;可郝总又问:“为什么,你状态看起来没那么好?换成别人站在你现在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春风得意。”
&esp;&esp;正常人对这种不适时的话题深入都有戒备,白砚语气冷了些,“哪里不好?”
&esp;&esp;郝总很快笑了,“你看起来很忧虑,可能是对自己要求太高。其实这很不必要,至少在眼前,裴挚是可以依托的,你再怎么随心所欲,他都护得住你。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兄弟本就应该互相支持互相倚仗,独木不成林,不是吗?”
&esp;&esp;白砚不出声了,这人在宽慰他,斟字酌句,不提他跟裴挚的那层关系,表达的全是善意。
&esp;&esp;他最近遇上了什么事,裴挚知道,替裴挚办事的人一定也知道。
&esp;&esp;不是,他这些日子状态有那么差?
&esp;&esp;总而言之,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esp;&esp;在会所门口告别,白砚跟裴挚上了同一辆车。
&esp;&esp;白砚望着郝总远去的车尾,一句话置评,“郝总这个朋友,你还算交得靠谱。”
&esp;&esp;裴挚说:“我这儿靠谱的朋友多了去了,等有机会,他们来国内,我挨个带你见。”
&esp;&esp;白砚:“……?”国际友人?还得挨个见?
&esp;&esp;裴挚没急着开车,定定望了他一会儿,接着,胳膊搭上他身后的椅背。
&esp;&esp;疯狗王子似乎欲言又止,目光往窗外扫了一圈,收回来,凝视他片刻,眯了下眼睛才慢吞吞开口。
&esp;&esp;裴挚说:“这些年,甭管上山还是下海,我走哪儿都没忘了想你,从七年前到现在,从国内到国外,我每个朋友都听说过你。”
&esp;&esp;白砚:“……!!!”疯狗王子这是成精了吧?
&esp;&esp;是成精了吧?
&esp;&esp;上山和入海,我在每一个到达过的地方想过你。
&esp;&esp;以前或现在,我每一个朋友都知道你。
&esp;&esp;疯狗王子一定成精了!
&esp;&esp;真实
&esp;&esp;不管成没成精,裴挚这话说得由衷,当然裴少爷平常胡扯瞎掰时样子也挺由衷,但这次,由衷之外似乎又有几分局促。
&esp;&esp;裴挚说完,胳膊越过白砚的肩背,给了他一个很用力的拥抱,把他勒得肋骨生疼。
&esp;&esp;白砚身子只僵了一秒,随后也伸手抱住青年坚实身躯。他突然有种错觉,在这一秒,那个从他眼前消失了六年的裴挚,才真正归来。
&esp;&esp;裴挚脖子紧贴着他的脖子,脉搏相触的感觉似乎要把两个人的血脉融在一起,“哥……”
&esp;&esp;一声喟叹,千言万语似乎点到即止。白砚手在裴挚背上拍了拍。
&esp;&esp;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这六年,他最想知道的裴挚的消息,可是,从没跟任何一个新结识的朋友提到过裴挚,裴挚是他六年里讳莫如深的禁忌。
&esp;&esp;不能忘和不能提,也不知道哪一个更悲剧。
&esp;&esp;他一个小小的动作,裴挚胳膊又收紧了些,和很多年前一样,裴挚每次拥抱他,总是要把力气用尽似的,在他背上游走的手掌活像要透过肌肉血脉,数清楚他的每一根骨头。
&esp;&esp;白砚手掌抬起,随后更用力地落在裴挚宽阔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泄愤似的。
&esp;&esp;他们分手前,这小混蛋成天玩些不要命的东西,从来不舍得让他放心。他一声滚,小混蛋走得利落。经年不见,小混蛋把自己摔得再也玩不动,终于知道回头纠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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