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白昼赶紧回礼:“不敢当不敢当。”
&esp;&esp;王曦妩笑:“白昼先生是哥哥的师兄,自然当得我一句先生。”
&esp;&esp;白昼继续摆手:“哪里哪里。”
&esp;&esp;见他这样,王曦妩也不同他继续争辩,笑问道:“先生怎么自个儿抱着这些书呢?”
&esp;&esp;笑了笑,白昼把怀里抱着的书抬了些,道:“老师准备给小师弟讲书,我便帮着来拿一趟。”
&esp;&esp;“先生如何不使小厮?可是嫌弃我府中小厮毛手毛脚不成?”弯着眼睛,王曦妩也开起了玩笑。
&esp;&esp;闻言白昼脸色一正:“怎么会?王姑娘开玩笑了,贵府之人都很和善,而且手脚也都很轻巧,只是我素来做惯了这些,而且老师要的书也只有我熟悉,所以就不用劳烦他们了。”
&esp;&esp;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男子怀里的那叠书,王曦妩身高不够,所以只能看到其中几本书籍侧封上的几个字,微微一笑,她道:“先生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吩咐下人去做好了。”
&esp;&esp;“王姑娘客气了。”白昼浅笑着谢过主家的好意。
&esp;&esp;两人就此也没有多说,毕竟主客有别且又是陌生男女的,对着男子笑了笑,福过身后王曦妩就带着两个丫头走了。只留下抱着书的白昼一人,他深深地看了眼少女走远的背影,片刻之后才又默默走向风波小筑。
&esp;&esp;见到白昼只是一个插曲,不仅王曦妩没有放在心上,就连向来心细的沉檀也没有在意。毕竟沧溟先生和他的弟子住在王府也已经好好几天了,即便碰不到也偶尔能听到他们的消息,像青盖这八卦的丫头有时候就会打听来说给她们听,只不过听来的也都只有对方很严谨、很少有什么事情之类的小道消息,换句话说,沧溟先生的入住对王曦妩的生活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esp;&esp;当然,要说影响还是有一点的,至少二哥王珣就因为需要听课的关系,减少了来找她玩的频率。
&esp;&esp;对于这样的变化,王曦妩是乐于接受的,二哥少来,她也有多出来的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情,所以对于沧溟先生,她还是比较感激的。
&esp;&esp;然而王曦妩没想到的是,很快她的生活就要和这个总是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产生交集了。
&esp;&esp;晚上的晚饭又是在溯园吃的,王郗今晚有事要晚点回来,一大家子吃完饭,卫氏没有直接让他们走,反而把卫曜和卫离离都留了下来。
&esp;&esp;“我同你姑父商量过了,阿曜你在青州的这些日子,索性和你表哥一道向沧溟先生学习吧,你看如何?”笑眯眯地问卫曜,卫氏的语调温柔。
&esp;&esp;没有想到会有这个提议的卫曜显然愣了一下,他认真想了想,刚想开口问几个问题,就听卫氏又补充道:“放心吧,只是你在青州的这些日子让你学习而已,不然把学业落下了我也不好同你母亲交代,等你爹来接你回去时,自然就不用跟着沧溟先生学了。”
&esp;&esp;“如此就劳烦姑母了。”思索了一下的卫曜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姑母是为他好,他自然要接受,而且不继续学业的话,他总也得找些事做。
&esp;&esp;“你这孩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跟姑母这么客气干嘛?”笑着嗔怪了他一句,卫氏接下去就把目光转向了王曦妩。
&esp;&esp;“阿妩你也是,以后沧溟先生开课的时候,你也过去听一下吧。”
&esp;&esp;笑眯眯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的卫氏差点没把王曦妩给吓到,“诶?为什么我也要去听沧溟先生的课呢?”
&esp;&esp;“本来就该给你找个先生教了,正好家里有沧溟先生这样的大儒在,索性就让你和你二哥一道学就是了。”仿佛没有看到王曦妩满脸的诧异,卫氏依旧笑得很和蔼,只不过从她那笃定的语气中,王曦妩还是能听出这件事情的必然性。
&esp;&esp;看样子母亲已经和父亲商量好了,否则的话也不会直接告诉她这件事的。
&esp;&esp;“那沧溟先生能同意吗?”想了想的王曦妩问道,毕竟原本只是请他教导二哥的,突然又要多教几个人,也不知沧溟先生有什么想法。
&esp;&esp;“放心吧,已经和沧溟先生谈好了,到时候你只要跟着你二哥去就好了。”
&esp;&esp;一番话下来,最终的结果就是王曦妩和她二哥王珣一道接受沧溟先生的教导,卫曜则是在短期内旁听。不过虽然也是在沧溟门下学习,但她却不是像王珣那样直接成为沧溟先生的亲传弟子,所以不用行拜师礼。
&esp;&esp;好吧,对于王曦妩而言,这就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esp;&esp;在卫氏同王曦妩几个说起让他们到沧溟先生那儿去学习的同时,白昼也正和他的老师说着这个问题。
&esp;&esp;“老师,带一个小师弟也算了,您为何还要带上另外几个呢?”站在书桌边上磨墨的白昼皱着眉头问道。
&esp;&esp;此时的沧溟先生正在写字,三尺的宣纸摊开在桌面,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风雨欲”力透纸背,给人一种沉重压抑的感觉,而沧溟先生的面色也同样严肃。
&esp;&esp;听见弟子的问题,沧溟先生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把最后一个“来”字重重写下,等四个字跃然纸上他这才缓缓把笔搁到笔架上。
&esp;&esp;“风雨欲来,时不我待啊。”
&esp;&esp;“风雨欲来,时不我待?”不明白自家老师为什么会这么回答的白昼疑惑,但隐隐能感知到老师话中深意的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是继续静静地侍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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