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颜摇摇头,施傅兴没有醒来,她怎么能安心呢:“我怕夫君夜里醒来,找不到我。”
安儿沉默了,过了会儿说:“那奴婢就在外间,夫人若是有事就叫奴婢!”
邬颜浅淡地笑了笑:“好。”
本是猜测,没想到后半夜,施傅兴果然发起热来。
好在邬颜未雨绸缪,提前有所准备,她先去外间叫醒安儿去熬药,然后亲自打了一盆凉水,浸湿的凉帕子擦拭施傅兴的额头、胸膛、腋下等地方,进行物理降温。
施傅兴大概烧的糊涂了,难受到眉头紧紧皱着,嘴唇苍白起皮,嘴巴不停的嗫嚅,邬颜将耳朵凑近,才听到他在说:不要离开。
短短的四个字让她差点儿哭出来,最后她忍住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接连换了三盆冷水,施傅兴高烧迟迟不退,邬颜又急又熬夜,导致额头起了一颗痘。
眼看不行,她开始用高浓度的酒精擦拭。如此多次,一直到天边光芒擦亮,施傅兴的体温终于是降下来了。
“药呢?”
邬颜对着明亮的窗户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宝珠蒙尘,身旁的安儿连忙将放置到变温热的药端过去。
紧接着又有一个新问题,施傅兴没有醒过来,这药该怎么喂?
安儿咬咬牙,大着胆子说:“要不捏住老爷的下巴,直接灌吧!”
邬颜:“……”
“可以吗?”邬颜怔了怔,熬了一晚上,脑袋都转不太动了,有点儿怀疑这个办法的可实施性。
“要不先试试看,若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邬颜一想也是,于是两人便努力掰开施傅兴的嘴巴,结果单薄苍白的唇都被揉红了,也没有掰开。
施傅兴的双唇,如同坚硬的磐石,坚不可摧。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安儿着急。
邬颜叹了口气。
看来,只有最后一种办法。
“把药给我。”
“啊!夫人你怎么把给老爷的药喝了!”
邬颜鼓着脸颊,心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昏迷的施傅兴乖乖喝药,否则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主动喝药呢。
只是囫囵在口中,她就苦得舌尖发麻,以防吞下去,赶紧低头吻上施傅兴的唇,想法设法撬开男人的双唇和牙齿,将口中的苦药渡过去。
安儿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随后小姑娘羞得低下头,默默道:不能看,不能看。
……
一口喂下去,邬颜用手帕擦掉遗漏出来的药,又仰头喝下一大口。
期间不可避免碰到其他地方,但邬颜心里担忧,只是单纯的喂药,并没有其他想法。
直到施傅兴睁开眼睛,两人的目光忽然对上。
晚春的清晨,露水轻轻凉凉,一如邬颜的眼睛,清澈干净,她口中还有一半的药,却忘记继续喂……水雾朦胧的眼睛里迸发出耀眼的光:“夫君…唔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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