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一走,小徐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谭承斜睨过去:“过来!”
小徐哆嗦了一下,自行交代了,顺便还说出邢老爷子昨天去谭家,又是拍桌子又是摔杯子,把谭振江气得差点没犯心脏病。
谭承脸色阴沉:“他娘的,亏我以前还叫他一声邢伯伯,竟然把账算到我头上,好啊,玩阴的,看谁玩得过谁!嘶……”
“怎么啦?”
小徐大惊小怪咋咋呼呼,但也是真关心自己老板,“不会是伤口又裂开了吧谭总,要不要紧啊谭总!”
谭承捂住肩,见李识宜已经背对自己穿好了外衣,不禁向后退了两步,低低地追加一声呻吟:“嘶……”
“我我我我去叫大夫!”
小徐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李识宜向外走,经过谭承面前时目不斜视。谭承咬了咬牙,一把将他拉过来,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近到呼吸一下子喷到脸上,李识宜立马有些别扭地把手往外抽。
谭承以为自己握重了,赶紧松了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但一看李识宜的脸色这么差、表情这么难看,就怕是自己动作太粗暴了。毕竟……就自己个手劲,拿枪拿棍拿球杆还可以,掐李识宜手腕就显得太糙了,一手的茧,下手又没个轻重。
这段时间其实谭承也反省过。如果在刚刚遇见李识宜的时候温柔一些,第一次不要下药,别让他发烧,或者之后发狠的次数少一些,强迫他的次数也少一些,李识宜会不会没这么恨自己。
但转念一想,他又立刻清醒过来。
如果不是他步步为营,一路逼迫李识宜跟自己在一起,恐怕李识宜早就离得远远的,保不准还交了女朋友,过上了平淡普通的生活,跟他谭承没有半点关系……
今后这只手还让他牵吗?这截被刀子割破过的手腕还让他握吗?李识宜会不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会不会顺着他爸刚才那番话,跟他算了。
想着想着谭承就难受得喘不过气。他是个胆大包天的人,小时候连警卫员的枪都敢卸,后来开车敢开上二百,做生意敢拍着胸脯担10个亿的保,现在却害怕李识宜皱一下眉头,或者在自己面前保持沉默。
大老爷们儿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还算是个男人?但李识宜就是有这个本事,让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我先走了。”
李识宜始终跟他保持安全距离,哪怕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你自己留下住院吧。”
“……你不管我了?”
走廊有人经过,李识宜扫了眼,脸色不太自然地说:“没什么管不管的,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谭承舌根发苦,眼底发红,砰地摔门而去。
“诶谭总你去哪儿啊?”
小徐刚好把大夫叫过来,迎面见他怒气冲冲,一副要毁天灭地的架势,吓得站住了脚。可刚过去三五米,谭承又猛地刹住车,掉头冲到病房门口,踹开门吼道:“你打算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啊?老子整天吃不下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做梦都是你!你他妈还不如杀了我!给我来个痛快!”
说完之后他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豹子一样狂奔下楼。
“……”
“……”
“……”
小徐跟大夫、护士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秒。走到病房门口,见李识宜孑然而立,脸微微侧开。
小徐不由地认真打量他。
他整个人很瘦,但手臂似乎很有力,肩膀也是平直的,看上去矫健舒展。他的整张脸没什么情绪,漆黑的瞳孔毫无温度,甚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好冷的一个人啊。
小徐顿了顿,才发现他垂在腿边的两只手攥得很紧,以至于手筋很明显,青色的血管也一眼可见。
而且,光线在他鼻梁一侧落下自然的阴影,给他镀上了一层温和滤镜。
这个人……很难以定义。
这是小徐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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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断在这里吧,明天还会更新(阴暗地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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