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神魂残缺的望春汐有时候就像个四五岁的稚儿,差遣她会让阿箬有种欺负小孩的罪恶感。可是她也没有办法,难道要她将望春汐丢在樾姑么?这么一个痴痴傻傻的女孩,就算身负高强的法术,也难免不被人算计;而阿箬倒是不傻,可她没有法力,到了京城说不定就会被什么妖魔鬼怪一口吞了连骨头都不剩。所以最双赢的办法就是她把望春汐也一块带去上洛。望春汐负责保护她,而她照料望春汐。
&esp;&esp;不过望春汐可听不懂什么双赢,她从前只知道跟着自己的兄长,兄长被风九烟扣在罹都之后,她便只知道跟着阿箬——大约是闻雨来在分别时对她叮嘱了什么,这段时间来她在阿箬面前倒也算乖顺。
&esp;&esp;朱家宴请了那帝都的使节之后,便半是欢喜半是忧愁的送走了阿箬。朱简原想将阿箬再多留一会,可使节说大选将至,再拖拖拉拉恐延期误时,朱简只好含泪将阿箬送上了前往上洛的船只。
&esp;&esp;要想最快抵达上洛,最好走水路,经运河一路北上。
&esp;&esp;前来接阿箬的船只修得格外奢华,船用千年的云杉制成,漆成庄严的朱红色,雕龙绘凤,巧丽华美。与阿箬坐在一艘船上前往上洛的还有七八名候选的姑娘,但阿箬在上船之后便被带到了一间单独的厢房之中,禁止与那些姑娘交谈。
&esp;&esp;这点朱简过去也告诉过她,即将成为太祝的候选人,在待选之前最好能够一月不开口说话,以此来保持她的纯洁。若是成了太祝,她的口舌便将成为沟通神与人的桥梁,寻常凡夫俗子怎可轻易聆听她的声音。
&esp;&esp;云月灯是瞎子却不是哑巴,她做太祝之前难道不开口说话的吗?阿箬在心中默默地想道。她疑心很多规矩都是云月灯做太祝时想都没有想过的,只是后人为了让太祝一职看起来更为神秘莫测,所以增添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忌讳,什么不许成婚、不许说话之类的。
&esp;&esp;但不必和那些候选人交谈也是好事,阿箬近来精力越来越差,实在是没有闲心再去应付七八个叽叽喳喳的姑娘。
&esp;&esp;她们出发的时候是在夜晚——这也是规矩,说是太祝身为女子,居住的又是象征月亮的太阴宫,因此她们这些候选人赶路也最好在夜间出发,这样便能得到月神的庇佑。
&esp;&esp;收拾完住处又安排望春汐睡下之后,阿箬也在简单洗漱之后躺到了被褥之间,打算好好休息。近来她常常失眠,一闭眼便是罹都中所经历的生生死死。然而这一晚她不知为何,竟然很快便沉沉睡下,还做了个格外香甜的梦。
&esp;&esp;梦里见到的是什么她忘了,总之那是个好梦。她在梦里不由自主的欢喜,因喜悦而感到浑身轻盈。
&esp;&esp;然后她便醒了,醒来的时候身上一点也不轻盈,反倒沉甸甸的。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她的身上。
&esp;&esp;正常人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恐惧,阿箬也不例外。然而就在她想要尖叫着反抗的时候,那个东西,或者说那人将手指搭在了她的唇上。
&esp;&esp;阿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片刻之后铿锵有力的低吼,“从我身上滚下去——你自己有多重你心里不清楚么?还当自己是颗小小的白玉珠子么?”
&esp;&esp;聆璇的笑声轻轻的从阿箬耳畔拂过,撩拨她的心弦,“我也不想躺你身上,可是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将我贴身佩戴着么?”
&esp;&esp;阿箬被这既无辜又撩人的声音堵得说不出话来。一枚玉珠,还是一枚重要至极不能丢失的玉珠,不贴身佩戴难道要串一根绳子拖在身后么?再说了她也并没有将其贴身佩戴,她只是将他收到了自己的袖中,还并没有收到最里层,他连她的胳膊都没有碰到,怎么就算是贴身了。
&esp;&esp;“大晚上的你忽然又变成人的样子做什么?”
&esp;&esp;“我有千变万化的能力,想要以什么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都是我的自由。”他轻笑,从阿箬身上翻了下来,但并未离开她,仍旧是紧紧地将她箍在怀中,“我喜欢人的样子,我就要变成这个样子。”
&esp;&esp;“你过去可一直是玉珠的形态。”
&esp;&esp;难道是畏惧本尊的力量,所以不敢在他的面前显现人形么——这句话阿箬没说出口,但她眼中的挑衅对方不会看不出来。
&esp;&esp;“因为害怕你会寂寞,所以特意变成人的样子来和你说话啊。”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你现在,是在前往上洛的路上?都说了不要去上洛了,可你就是不听我的。”
&esp;&esp;他好像是在责怪她,又好像是在撒娇。阿箬抿紧双唇,刻意没有理会他。
&esp;&esp;“我说……”聆璇贴近她的耳朵,一字一顿的对她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私奔?”
&esp;&esp;阿箬的头脑空白了片刻,之后她直接从榻上滚了下去。
&esp;&esp;不是她欣喜过度乐极生悲,而是她现在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和聆璇拉开距离。
&esp;&esp;不能再靠近他了。阿箬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esp;&esp;坠落那一刻她以手撑地稳住了身形,站起之后就急速的后退了两三步,就好像聆璇是什么采花大盗,她不赶紧跑就要清白不保了似的。
&esp;&esp;如果是别人对阿箬说这样轻佻的话语,阿箬早就大喊捉贼,让人将这采花盗给拖下去打死了。可是这个聆璇顶着她所爱的那人的样貌,有着与之类似的声音,这样一来他就算再怎么轻浮孟浪她都不忍心怪罪。聆璇有着一张极好的样貌,看人时候眼神尤其无辜尤其真挚,让人不由自主的怀疑他方才说的究竟是不是真心话,不由自主就开始浮想联翩。
&esp;&esp;阿箬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抄起薄衾对着那张她所恋慕的脸砸了下去,“你想勾引我?做梦!”
&esp;&esp;如果是聆璇本尊半夜爬她的床,阿箬会觉得他只是不懂俗世的男女大防;如果聆璇本尊贴着她说话,阿箬会觉得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靠近人类;如果聆璇本尊对阿箬说:我们私奔吧,阿箬只会怀疑聆璇理解错了私奔的含义,他真正想说的应该是我们一块出去瞎逛几圈吧。
&esp;&esp;总而言之,如果是聆璇本尊在这里,阿箬绝不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可是白玉眼中的聆璇就不一样了,白玉眼在太阴宫待了七千年,七千年来陪在太祝身边,太祝是什么人?是上洛城中的掌权者,势力甚至一度胜过天子,阿箬不信七千年来他没见过男女之事。
&esp;&esp;“嘁。”聆璇坐了起来,将滑到了肩头的衣袖拽回去,“态度这么坚决,你是非要去帝都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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