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天一大早,花师父的心情便不是太好。他带我晨练,虽没对我发火,但却自始至终绷着一张脸,我也不由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了起来。
&esp;&esp;回到宅子便听得他跟黑师父你一言我一语—
&esp;&esp;「解语,你还要气多久?就说了那是对方要求,又不是我……」
&esp;&esp;「对方要求?对方要求便不能改吗?谈生意一定得在那儿谈吗?我看是你也半推半就吧!」花师父的声音不若往常温雅,非常的冷,彷如寒冬。
&esp;&esp;「哎,天地良心,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赴约,哑巴也会去,你说我带着块木头能做什么?」
&esp;&esp;「他再木头还是个男人!两个男人在那里什么都能做!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esp;&esp;「不是……我真的……我昨天都要被你榨乾了,哪还有精力去……呜呜——」
&esp;&esp;「闭嘴!你别在小孩面前口无遮拦的!」
&esp;&esp;「……」
&esp;&esp;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哑师父,他一身藏青色长衫,长发綰起,似是要出门。
&esp;&esp;「师父,你跟黑师父要去哪儿呢?」花师父怎这么火大。
&esp;&esp;他看着我,神色未变地说:「谈生意。」
&esp;&esp;我点点头,问道:「那花师父一起去不成吗?」
&esp;&esp;他摸摸我的头,说:「花师父跟对方曾经有过节。」
&esp;&esp;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又问:「那我能去吗?」
&esp;&esp;我平时活动的范围非常狭隘,当然我也曾自己偷溜下山,进城里转悠,不过怕师父发现,总是在天黑前回来。晚上进城我可没试过,不知是怎样的?
&esp;&esp;师父平然的神色突然变得严厉,他说:「不行!」斩钉截铁的。
&esp;&esp;晚上就我和花师父两人吃饭,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吃的也少。我转了转眼,问他:
&esp;&esp;「师父,你在担心黑师父他们吗?」
&esp;&esp;从他们两人早先的对话我得到这个推论。
&esp;&esp;花师父似乎吓了一跳,他看向我,明显地不想与我讨论。
&esp;&esp;「没有,你快吃饭。小孩子别管这些事,多吃点,啊——」
&esp;&esp;他替我挟菜,我的好奇心却更加无限蔓延—究竟黑师父他们是去谈什么呢?花师父那么在意,哑师父那么严厉,黑师父被骂得满头包……应该是挺了不得的吧!
&esp;&esp;我这人,一旦好奇心开始发芽茁壮,便会开始坐立难安,满脑子转着的,便是要如何去一探究竟。
&esp;&esp;我试探地开口:「师父,如果那么不放心,你为何不去看一眼?只一眼就回来,黑师父不会发现的。」
&esp;&esp;凤眼睨来,花师父用筷子敲了下我的头,道:
&esp;&esp;「你小子,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打什么主意,想都别想!」
&esp;&esp;我涎着脸,朝他讨好地笑笑,说:「师父……你去探黑师父,我去城里见识见识,都只一下下,就寝时间前绝对回得来的,好嘛……」
&esp;&esp;我眨巴着眼,用我最惹人怜的表情望着他。
&esp;&esp;花师父的眼珠转了转,咬着筷子思考……我知道那是他动摇的前兆。果然,他筷子一放,说:
&esp;&esp;「就只去一下下,而—且—你得完全听我的,不准乱跑,做得到吗?」
&esp;&esp;我欢天喜地地频频点头。
&esp;&esp;我第一次在晚上进城,没想到夜晚的市集仍然热闹得紧。四周点着大灯笼,亮得彷如白昼,小贩们沿街兜售、叫卖,饭馆人潮鼎沸,笑语声不断……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esp;&esp;我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任何事物都觉得新奇,任何地方都想进去转转,但我答应了花师父不准离开他半步,任何事情他说了算,所以就算我兴奋得很,还是得乖乖拉着他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esp;&esp;花师父在一幢建筑前停下脚步,垂眼看我。
&esp;&esp;「到了。」他说。
&esp;&esp;我抬起头,眼前的建筑灯火辉煌,人来人往,上头横掛一幅木匾,龙飞凤舞地写着:飘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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