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质问的高大汉子有些窘迫的把手往身后藏,“没啥……”
“别骗我。”
“……”夫郎要生气了怎么办,偷瞄云澜的脸色,方文林只得老老实实的交代,“煤块和墨条染的,洗不掉……”
云澜:“煤块和墨条?你用这两样东西做什么了?”
不仅是云澜,就连一旁的吴优都好奇了。
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方文林默不作声的从屋里取出一把黑白黄相间的长条“木棍”一样的东西。
这是……铅笔?原来黑白黄相间的不是什么木棍,而是被卷成长条的纸张,长条中心是一点漆黑的墨色圆点,云澜大为震惊,“这是……你做的?做了多久?”
“嗯,自送你回长溪村回来就开始做了。我看你喜欢用木炭条写字,那东西脏手又易碎掉渣,我就研究着做个类似毛笔的东西。”
方文林说完又去拿了小刀,用小刀将这自制炭笔削出笔尖,“澜儿,你试试看,合用不合用?”
握着与前世手感别无二致的炭笔,云澜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尖细的笔尖落在雪白宣纸上,摩擦出一条墨黑的长线,笔触顺滑,抖动宣纸,并无碳渣掉落。
“好用。”惊喜来的太突然,让云澜有些措手不及,他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黑黑壮壮的汉子,秋日的阳光化成一滩,泼洒了汉子一身的温柔。
不自觉地,他就在雪白的纸张上写下了“方文林”三个字,笔尖略微停顿,又在这三个字旁边并排写下了“云澜”二字。
“你这桃子画反了吧。”吴优指着两个名字中间的图案,“这桃尖该是朝上的,你这画的朝下了。”
从脖子红到脑门的云澜恨不能堵上旁边这个煞风景之人的嘴,一把拽过自己干了蠢事的罪证,语气很是恶劣地说到:“吴大哥还未娶亲吧?”
吴优挑眉,“你怎么知道?”
云澜心中冷笑一声,注孤身。
吴优是个心大的,也没去细想云澜的问题,反而是快速取了笔墨让方文林告诉他这炭笔的做法,大有一字不差全部记下来的架势。
这东西方文林也没想藏着,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优具体的制作方法。
“……木炭、煤块、墨条和粘土混合在一起反复敲打至完全融合……用木块搓成这种细长的碳条,切成需要的长度……烘干……”
毛笔笔杆摇晃,吴优仔细记下方文林说的每一句话,写下“烘干”二字之后,他用毛笔杆点了点方文林,“欸欸欸,等等,是怎么烘干的?阴干可以吗?”
“阴干应该也是可以的,不过为了节省时间,我是自己垒了一个小窑口来烧的。”方文林领着吴优和云澜走到灶屋的右边,贴着灶屋的墙壁果然有一口新垒的窑。
很小,下面是长方的炉口,里面放柴烧火,上面是个半圆穹顶状的窑室。
吴优蹲在窑口前认真画图,云澜则是拉着方文林走到一边,“夫君好厉害,还会垒窑炉。”
自尊心被满足,方文林成就感爆棚,最主要的是澜儿叫他夫君!故作镇定,实际嘴角比AK还难压的他矜持地说到:“想知道是怎么垒的吗?我可以再给你垒一个。”
这话说的就像是那些高中生在心仪的女生面前表演了一个后空翻,女生夸赞了一句,他就要再表演一次一样。
这下云澜的嘴角也一样和AK难压了,“好,正好新的这个可以用来烤面包。”
“面包是什么东西?也是吃的吗?”一旁原本要吐槽方文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吴优,这会儿满心满眼惦记着云澜口中的新吃食。
好好的气氛被破坏,连方文林都忍不住想要说两句“怪不得你娶不到夫郎”了。
“用纸张和糯米水将烘干的碳条卷起,我是去收的那些书生写过画过又不要的宣纸来卷的,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他们练习所用,一般都是扔掉的,所以很便宜。”
不给吴优继续搭话的机会,方文林吐豆子似的继续说着炭笔的制作方法。
“这个好,那些废纸还能再利用。这个炭笔有名字吗?”吴优果然被炭笔转移了注意力,毛笔笔杆又开始晃动起来。
“还没有,这是我为澜儿做的,名字就由澜儿来取吧。”这确实是方文林一时兴起,他只是想要云澜能用上不脏手又顺滑的碳条,没想到最后真让他给做出来了。
“啊,这不……”太好两个字在方文林似水般深情的目光下咽了回去,云澜不好意思的错开视线,“里面这个碳条就叫做笔芯,至于这个笔嘛就叫……”他也不知道取什么名字,便直接用了前世的称呼,“铅笔。”
但是显然,吴优理解错了,“谦笔?谦谦君子,谦之一字正合这万卷草纸勤勉谦和之意,好名字。”
他竟然逻辑自洽了!云澜便没再开口。
将记录谦笔制作方法的纸张珍而又重地叠好,吴优甩了甩因为奋笔疾书而酸胀的手腕,“话说回来,那面包究竟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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