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问,不过是早已晓得,贺元也不禁觉得好笑,这哪里是被圈得如囚徒。
丫鬟拿了伞来,雨停了,穆俞一人独自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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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几日,徐嬷嬷却越发不好,转眼竟就要到了撒手人寰之地。
贺元不可置信,徐嬷嬷于她,是有过恨,更是如今唯一的依靠。纵然她曾不亲她,到此也落了泪。
如今的她已不能想身边没有徐嬷嬷的日子,哭着不停问:“我可怎么办。”
徐嬷嬷虚弱不堪,她伺候了一辈子明华,连她都想不到,明华的女儿会是如此。
竟成了这样一株依着人攀附才能存活的菟丝花。
而哭得我见犹怜的贺元到现在都还不清楚没了明华,她到底失去了什么。
这是稍不甚,就要落入权贵掌心中的玩宠。
可徐嬷嬷她有什么办法,她要死了,她伴了明华一辈子。她应了她那么多事,可人怎能毫无私心。
徐嬷嬷看得越来越不清楚,她却是满眼怜悯,她不能开口说甚,最终只是劝了声贺元:“郡主,您听话,别进宫。”
贺元急急点头。
徐嬷嬷叹口气。还是道:“太皇太后让您去,也别去。”
贺元虽是不懂为何,到底应了。
在徐嬷嬷闭眼前,她都还在嘱咐贺元:“您记着,这不是从前!”
你已经再无人可靠,徐嬷嬷说不出口。
就这么走了。
太皇太后晓得后,摸着佛转念好几句感慨:“她是个忠心的。不然当年也不会挑了她进宫。”见贺元一脸忧思,又拍她几下,安慰道:“好元元,她徐家至今还有人跟着三儿去了南城,哀家会嘱托好好照料的。”
贺元这才点了点头。
谁想贺元再没睡个好觉,她又再梦起王良来。总是一个梦魇接着一个缠着她。
王良的脸在她脑子旋来转去,嘲她讽她,他如此对她,她半点办法也无。
守夜的是五桃,她惯是稳妥,她急匆匆来到榻前,见贺元半坐起,一头青丝被汗液打湿。
贺元面色发白,她颤着唇问:“徐嬷嬷呢,让她来陪我。”
五桃快要哭出来,“郡主你怎又忘,徐嬷嬷已经去了好些日子。”
贺元清醒过来,她看着五桃,五桃模样端庄无甚出奇。她招了招手,道:“你来,你陪我。”
五桃自是顺从的上了榻。
贺元拽着五桃的手臂,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满是惶恐不安,却不想这恐惧来自何处。
“我在您身旁,您睡吧。”五桃柔声哄她。
贺元心绪起伏难平,她突然轻轻抽泣起,她说:“徐嬷嬷真的去了?”
五桃苦着嗓:“是。”
贺元焦躁起来,“我有些怕回金都。”
可为何怕,她都说不清。五桃也只能干巴巴道:“郡主那您回了金都,还是稳妥行事不遭人话柄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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