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身体挡在小胖墩前面,免得他好奇张望,张洁琼快速地给他穿衣服。
里面人太多了,空气不流通又潮湿,张洁琼抱着表弟拎着自己换洗下来的衣服到大厅等家人。
很巧,又碰见了她的小表舅。
李亮一出浴室就看到了抱着小孩子站在门口避风处的大孩子,一头黑亮的半长头发披散着,一只手正努力地想从小孩子手里拉出头发,可能是怕伤着孩子,她拉得小心翼翼。
身上淡黄色的棉袄一看就尺寸不对,抱着孩子的一边紧紧贴着,另一边则有些翘起,提示着棉袄下的空荡。
他拧了拧眉,鸿雁姐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啊,怎么对自己的女儿会这么不用心。
走上前,朝着小胖墩拍拍手,“俊海,来,小叔叔抱抱。”
张洁琼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解救被他生拉硬拽的头发,正被小胖墩压的手酸呢,叫了声表舅就把李俊海递了过去。
没有帽子围巾的遮挡,张洁琼的眉眼清晰地显露在李亮的面前,李亮有些怔愣住了,过了几秒,他转过身,边逗着小侄子,边跟张洁琼说,“我刚看到姐夫和锦鸿哥进去,估计没那么快出来。”
“你们男的那边有这么多人吗?我以为我们女浴室里的人已经够多了。”双手空下来了,张洁琼把外套腰部的装饰性腰带扎紧了些,让衣服不会那么空,冷风就能少钻进去一些。
“我妈昨天来人也多,过年前都要洗澡的,等会儿人估计还会多。”
小胖墩李俊海还不会说话,从李亮的肩头探出头来,嗯嗯嗯地朝着他表姐叫,出牙期的他口水不停地流淌下来,张洁琼担心他弄脏了李亮刚换的衣服,就想把他抱过来。
“表舅,我来抱着他吧,等下耽误你回家了。”她不想跟他尬聊啊,两人都不熟悉的好吗。
她走到李亮的面前,双手伸到小胖墩的腋窝下,把他提了出来,视线一下子升高的小胖墩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张洁琼挤眉弄眼地逗着表弟,李亮看了她一眼,从地上拎起脏衣服,“那我先走了。”
握住小胖墩的右手朝着李亮摆了摆,“来,跟小叔叔说拜拜,拜拜。”
李亮朝着小侄子张了张右手,眼睛却看着张洁琼,“再见。”
洗好澡出来的众人陆续出来看到了张洁琼的外套,不约而同地将眼神汇聚到了李鸿雁的身上,后者难为情地说,“我买衣服的时候不知道阿洁瘦了许多,这几天又忙,就忘记给她换件外套了。”
其实不止外套,张洁琼的衣服都不太合身了,偏大又偏短了,只是她觉得还能凑合,不想花钱买衣服,至少这个冬季是不想添置衣服了。他们学校里穿着不合身衣服的学生并不少,国家刚刚起步没多久,还远不到后来的经济水平。
“这事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觉得这衣服挺好的,明年还能穿呢。”
这话说得李锦鸿都鼻酸,他点点外甥女的脑门,“你没看到这几天我们卖了多少衣服吗,还会缺你的衣服穿啊,小傻蛋。”
说着他豪气地一挥手,“走,先去你外婆家,剩下的衣服随便你挑。”
张洁琼瞄了瞄李鸿雁黯淡的神色,“这件衣服款式是我喜欢的,我不想换。”
最后还是李成才敲定下来,“一大家子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时辰还早,先回家把事情做完,大军两口子还要回老屋那边过年呢。”
大家听懂了老爷子的意思,出门叫了两辆车,朝着李家屯出发了。
李鸿雁别的不说,算盘拨得还是很好的,她一边拨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等她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数字,大家又看向摆放在桌上的现金。
从被老爷子叫回家那天开始算,到今天,满打满算,辛苦了2个月,竟然比他们以往累死累活一整年赚的还要多很多很多。
刹那间,大家的笑声就再也压抑不住了,最小的李俊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乐滋滋地咧着没牙的嘴笑。
趁热打铁,明年的计划也要尽快安排了。
这次大家把迫切地眼神集中给了李成才,他们都信服了,不服不行啊!
“爹呀,您老人家有这么好的主意怎么现在才说啊,您女婿和您儿子,奔波了这么多年还抵不上您的一个安排啊,以后爹您指哪我就打哪了。”
“就是啊,我老丈人的见识真是没的说。爹,以后您女婿肯定听您安排,绝没二话。”
家里的女人们也附和着,把老爷子乐得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和外孙女对了下眼神,李成才慢悠悠地开口,“急什么,先把年过好了再说”。
今年是张大军腰杆挺直的一年,拿到两家平分的钱后,数出一叠大钞和零钱,把余下的钱推给小舅子,“锦鸿,这些先预留当明年的本钱,姐夫还要回家,辛苦你再跑一趟银行,帮姐夫存一下。”
“行,那我比着你的钱,也当作本钱一起存进去,我们先把年过好,等年后再细细商量一下。”
李锦鸿匆匆赶去镇上,这时候银行忙得很,去的迟了怕刚排到队他们下班关门了。
张洁琼一家则又坐了一会儿才走,临走前,张大军给老丈人、丈母娘和侄子包了厚厚的压岁钱,大家推来挡去的又是一番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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