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师弟就师弟,‘小’师弟算什么意思?小三个月也叫小啊?”齐广云没好气地挥开她的爪子。
&esp;&esp;“我也就靠这三个月来赢得你勉为其难的尊敬了,”傅攸宁成功打岔,见他没那么气了,才笑嘻嘻略宽慰道,“你都说了他是个拔尖的,能有我什么闲事呢?”
&esp;&esp;“你别说话了,听你说话就想打你,”齐广云抬手就往她脑门上拍去,“南史堂也不知怎么教的,风头太过,早晚要出事。”
&esp;&esp;傅攸宁眼疾手快地抢先出手,眉梢微挑,小小得意地笑出梨涡。
&esp;&esp;齐广云捂住被打的额头,咬牙切齿:“敬你长我三个月,忍你这回。总之管好你自个儿,别什么浑水都往里趟!”
&esp;&esp;见她受教点头,齐广云缓缓取下她左手的针,又自针袋中新取出几根改扎右手:“你身上这毒……我正想法子,近日里尽量别接出京的差事。你这回毒发与之前略有不同,若再有万一,我怕你撑不到回来找我求救。”
&esp;&esp;她身上的毒虽靠每旬一帖药稳着,但总用这帖药吊命也不是长久之计。
&esp;&esp;傅攸宁愣住了,旋即有些心虚地坐正,端过那杯白水浅啜一口,笑得尴尬:“眼下就有桩差事,许是近几日就启程去庆州。”
&esp;&esp;“你爱死不死!”
&esp;&esp;齐广云见她那样子就知拦不住,只得没好气地另起一行话题:“对了,你怎么忽然就同梁锦棠走得近了?”她调任帝京总院两年来,并未听说两人有太多交集。
&esp;&esp;傅攸宁又惊讶又委屈地斜斜瞥他:“怎么索月萝盯上这事,你也盯上这事?当夜我是草木皆兵,夜巡的那队光禄羽林一追,我自然只能跑,天知道怎么就跑到他门前了。”
&esp;&esp;“然后就被人揍到眼瞎吐血,”齐广云觉得自己在跟这家伙讲话时真的很容易翻白眼,“索月萝为何盯这事?”
&esp;&esp;“我哪知道?你聪明,替我想想。总之她那人最会借力打力,前日甄别讯问时就想抓我把柄,句句指着往梁锦棠身上引,吓我一身汗,”傅攸宁后知后觉地瞪眼,“喂!我没被揍!眼瞎吐血那都是因为毒发!”
&esp;&esp;齐广云冷哼一声,双臂环胸靠向椅背,鄙视地睨她:“对,没被揍。只是‘又’被人一掌拍飞。”
&esp;&esp;傅攸宁满脸荣光地挺直了腰,得意的笑:“那可是梁锦棠啊!满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能在他手上讨得到便宜的人吧。”被他拍了两次都没死没残,简直是她武学修为的巅峰了好吗!
&esp;&esp;“你摆那一脸又骄傲又谦虚的鬼样子是什么意思,”齐广云嘲笑道,“也是你父亲教得好,同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傅攸宁面上笑意立时僵住。
&esp;&esp;虽两人从前素未蒙面,可“梁家齐光”一直是她心里隐秘却重要的伙伴。
&esp;&esp;她并无尚武天分,从文亦无建树,在江湖上混迹几年也无甚结果。到她十四岁时,师门那头由得她去揭了绣衣卫的榜,就这样一路勉强混过来。
&esp;&esp;这些年她常会想到那个梁家齐光。
&esp;&esp;想着父亲信中提过他的天资颖慧,他的傲气热血,他的恢宏抱负。总想着,不知他会以什么样的面貌,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
&esp;&esp;当知晓“梁家齐光”就是梁锦棠后,她想,他终是长成了父亲最想看到的样子。
&esp;&esp;如日之耀,如月之凛。
&esp;&esp;那是她无法企及的光芒万丈。
&esp;&esp;“他……知道你是青阳傅氏的二姑娘吗?”齐广云见她神情低落,语气不由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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