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比池云大一岁,小时候就她学习好,非得跳一级赶着跟我们当同学。”雪婷说,“从小学一直到大学考上不同的地方才分开,谁知道毕了业之后又一起来宁市打拼了。”
“这不叫打拼,叫生存。”小彭半开着玩笑,义气云天地跟大家干了一杯。
雪婷小两口现在是待业状态,甚至还有换城市的想法,一说出来,大家心里一默,连着喝了好几杯。
谢春雨堪堪转头看向池云,心想:如果不是这群朋友,池云会为了她留在宁市吗?
池云没喝酒,轻易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眼神询问她还好吗。
小彭已然微醺上头,不像刚才在车上那般拘束,苦大仇深地问谢春雨:“老板,在宁市生存容易吗?挣得少花得多!我都来好几年了,还是没存款,纯流动资金!”
谢春雨实在无颜回她,因为她的财富积累过程说起来像是炫富:她是拆二代,一毕业手里就有十几万,两套房子,一套出租一套自住。先在一个国企老老实实当了几天上班族,随即就拿手里的钱投了茶店,挣得肯定比上班族多,她才又开始折腾水果店。
看她沉默,雪婷老公突然福至心灵:“你是宁市本地的?”
谢春雨说了自己家拆迁前的名字。
雪婷老公默默地抱了抱拳。那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征地后盖了宁市的次中心商业圈,当时政策还好,给的房子多,补偿款也多。
一群人本来就是吐槽,现在突然发现了阶级壁垒,连微醺的小彭都看懂了大家的默契,一致转移了话题。
池云夹了一个大虾球给谢春雨,玩笑道:“我真没看出来谢老板身价如此高。”
谢春雨却认真,眼睛里像是揉着一坛蜜罐,对她说:“之前咱俩也没谈到过,今天晚上回去我可以把房子位置、存款还有茶店流水拿给你看。”
池云笑了笑没说话。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韩潇临去香港前对自己的殷殷嘱托——谈恋爱要看对方的家庭、父母。那天被她刻意抹掉的天平两端再次出现了自己和谢春雨,自己遥遥挂在天平的高处,不对等到像是谢春雨签了丧权辱国的条约。
小彭迷蒙中看着她俩,不由地心想:她是已经喝到位了吗?朋友之间需要坦诚房产、存款吗?还有这个眼神,大家平时也是这样吗?
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小彭先一步去了卧室醒酒,池云和谢春雨也准备离开。
“等下周末有时间来一起搓麻将。”临出门,雪婷还在热情地邀请她,“来我家自助,管吃管住。”
谢春雨笑着应下了。
池云滴酒未沾,拿了谢春雨车钥匙上了驾驶位。
谢春雨跟她确认:“你有驾驶证吗?”
“有,车技还不错。”池云笑她,“做一次你的专职司机。”
“谢谢我的司机。”谢春雨系上安全带,对她讲自己刚开车时,“三哥之前有个红色雪佛兰,本来是想送他女朋友的,后来分了,就扔给我练手了,前杠都被我撞掉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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