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事实是,苏可真的一点都没有听说。
&esp;&esp;可能是平日里懒散惯了,乍一到老夫人身边,时刻提着精神伺候,显然已耗掉了大部分心神。而这段时间里,积旧库房的账册还在按着老夫人的吩咐,分类逐一誊抄。老夫人对着灯笼那页仔细地看了两遍,竟问及是否有个美人画面的灯笼。苏可直觉是田太姨娘拿走的那个,心如擂鼓,面上不动声色,说所有清点出的灯笼都造了册,就是损毁严重的也有记录,并没有这样一个灯笼。
&esp;&esp;老夫人做了罢,但苏可却更起疑心。
&esp;&esp;后来听下人们偶然间提起,说死去的那个华婆子,虽然尸身被水泡得有些发胀,但还是能看出脖颈间和手腕处有被人抓破的指甲痕。华婆子的儿子以此做要挟要报官,还是侯爷派人去料理的。
&esp;&esp;至此,苏可即便想放下田太姨娘的事,也不行了。
&esp;&esp;初八初九没寻到机会,又调回了老夫人跟前,苏可脑袋都要想炸了,也琢磨不出什么办法来。
&esp;&esp;杂事忧心太多,回了福家也多是吃了饭就回屋。练半个时辰字,打半个时辰算盘。有时邵令航晚上来说两句话,她几乎都是硬撑着眼皮顶着。后来邵令航也不来了,倒是送了好多滋补的药材来。
&esp;&esp;所以这般这般,京中的蜚短流长,府里的闲言闲语,竟然只字没有传进苏可的耳朵里。
&esp;&esp;面对老夫人的疑问,苏可心里一揪,担心的只是自己那点事。面上刻意敛着神色,对老夫人摇了摇头。
&esp;&esp;无双将京中盛传的“战鬼”一说和苏可又讲了一遍。
&esp;&esp;老夫人问苏可的看法。
&esp;&esp;苏可耸着肩膀干笑了两声,“这是哪来的混话,侯爷在战场上奋力杀敌,血染战衣,那是拼着命锻炼出来的能耐,怎么好端端就成了战鬼。北境要是真有这等巫术,还至于惨败如此,早骑着马攻到京城里来了。这样诋毁侯爷的战功,只怕是……”
&esp;&esp;说到这里,苏可莫名想起一人,张着的嘴吸了口气,觉得和那人脱不了干系。
&esp;&esp;战鬼,怎么想出来的名字?!
&esp;&esp;“只怕是什么?”老夫人追问。
&esp;&esp;“只怕是侯爷的劲敌,羡慕嫉妒,故意放出这些混话来诋毁侯爷。”苏可此时心里真正在想——只怕是杜之落又出的歪点子。
&esp;&esp;那日在宫里,杜之落说了会帮忙想办法……
&esp;&esp;只是没料着会是这么胡闹的办法。
&esp;&esp;邵令航的肩背上有许多伤,大大小小的疤痕曾经唬得她一度忘了反抗。那时她便知“舟公子”不是个善茬,也不是个普通的皇商。后来知道他就是宣平侯,那些伤也就对上了号。
&esp;&esp;“战场上挣了命回来,却被说是借助巫术,侯爷心里不定多委屈……”
&esp;&esp;苏可神思恍惚,絮絮叨叨就将想的话说出了口。
&esp;&esp;老夫人抱着手炉的手忽然一紧,抬眼看了下苏可,面色微微转霁,“行了,事情已经出了,如今只能想法子补救。你们传我的话下去,谁再在府里谈论此事,哪怕是一个字也给我撵出府去。”
&esp;&esp;苏可和无双都领了命,府里一时都讳莫如深。
&esp;&esp;只是没料着,这事情竟然愈演愈烈。
&esp;&esp;早上来请安的时候,三太太鲜少的寡言。她的两个儿子都已经从谨才书院回来,为了不耽搁他们的功课,三爷才请了西席先生。虽然马上就要过年,别人家早就闭馆,三爷却不放任。眼瞅着三房的两个儿子一个庶女都没有过来请安,四太太又如开屏的孔雀,老夫人的脸便垮了下来。
&esp;&esp;三太太咬了咬嘴唇,“外面盛传,侯爷……”
&esp;&esp;以为还是战鬼的事,老夫人蹙了眉,“没听下我的吩咐吗?我说过了,府里人再提此事,不管有没有脸面的,一律都给我撵出去。”
&esp;&esp;三太太哽住了喉,还欲再说,四太太却在旁边插了话,“这回可不是之前那桩事了。”她嘴唇微嘟,“外面盛传,侯爷克妻,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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