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周柏抬臂一甩,恼怒回头,“还回来干什么?你跑啊,能跑多远跑多远,看谁有精力找你?”
“我”
程容嗫嚅两声,嗓音压在喉口,不想抽回手指。
“还要经历多少,你才会明白,逃避无法解决问题”,周柏抱紧木黑黑,口唇抖动,满眼是恨铁不成钢的悲哀,“程容,我彻底懂了,我周柏说过的每一句话,你以前不会在意,以后也不会在意。我在你那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连条狗都不如!”
程容猛然睁开双眼。
掌下苔藓打滑,两条腿抖如筛糠,木黑黑乖乖躺在腹中,偃旗息鼓躺着,像在蓄积最后的力气。
衣服湿的能拧出水来,背包硬邦邦浸饱了水,沉沉扯坠后背。
不知昏迷多久,连雨点都变小很多,程容撑壁起身,踉跄挪动两步,把肚子一圈圈捆回腰上。
他茫然站着,几秒后“啪”的一声,狠狠给了自己一掌。
右半张脸瞬间肿起,火辣辣的疼蔓延而上,直蹿到脑壳中去。
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程容你疯了吧,自暴自弃一尸两命,让木白白和木黑黑怎么办?
遇到事情只知道跑,从来没想过解决,不断让亲人收拾烂摊子,谁能一直容忍这些?
前几天去市场时,他莫名其妙多办张卡,鬼使神差塞进手机。
他背靠石壁,把背包甩在地上,脚踩拉链拼命一拽,手机咕噜噜滚到地面,被他拾起按开免提。
不到三十秒,周柏急迫的声音挤出听筒:“怎么了容容,身体不舒服?”
程容摸摸肚子,抹了抹脸上的泥汗,轻笑出声:“木白白,你回来我们一起过去。”
“我去谈客户,你”
“你去谈什么客户啊”,程容把手机塞在胸前,抓住藤蔓往坡上爬,“没有我牵线搭桥,没有我做项目资料,客户能谈成吗?”
“”
“我看到你隐藏的信息了,也知道你要过去见谁”,程容一步一个脚印往外迈,脚踝到小腿满是泥泞,“我是木黑黑的亲生父亲,无论你们要做什么,也该让我知道。”
“不行,你还是在家等着,你的身体”
“我有预感,木黑黑出来,也就,这两天的事”,程容爬到坡顶,大口大口喘气,努力停止腰背,“我生不出来,你让人把它剖出来。”
程容没和周柏说过,他不能再做手术的事,周柏只知道程容根本不会生产,他咬牙从中途跳车,火急火燎往家赶。
仅剩的力气支撑程容走回家里,他脱下衣服洗澡,把脏衣服整齐叠起,塞到角落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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