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榕不知道什么段叔叔,她只觉得言惊蛰在校门前摊开一堆东西,像个摆摊儿收拾破烂的,人来人往的注视让她有些丢人。
“行那赶紧收起来吧,还有你的课本,都收新书包里。”她催促言树苗,“马上要上课了。”
言惊蛰带来的衣服都被拒收了,他给言树苗买的零食也没来及给,赵榕在一旁一会儿皱皱眉一会儿跺跺腿,浑身写满了不耐烦。
“想回家吗?放学爸爸来接你,咱们回家吧。”言惊蛰在帮着言树苗收拾书包时,轻声问了句。
“嗯……”言树苗迟疑的拖着鼻音,言惊蛰注视着他显出陌生的小脸。
看看言惊蛰又看看赵榕,言树苗同样小声的回话:“爸爸,我现在想在妈妈那里住。”
小孩背着他的新书包,欢快的跑进校门里。
言惊蛰收拾好地上的东西,站起身,赵榕递过来一张纸:“鉴定书,给你复印了一张。”
这是一张a4纸,折了两折,被赵榕随便的塞在小包里,随手一捏就能抽出来。
言惊蛰沉默着接过,只感到触觉无比的不真实——就这么一张薄薄的纸,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松的否决了他这些年来,与言树苗在血缘上的所有联系。
“你们能……不要现在告诉言树苗吗?”
他向赵榕提出一个请求。
大概是看着一个成年男人,露出那样失落茫然的表情太过可怜,赵榕的态度缓和了些,用一种近乎于怜悯的眼神望了他一会儿。
“可以。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赵榕答应他。
“你不要弄的好像以后就见不到言树苗了,我们只是把孩子接过去暂时住一段时间,补偿这些年对他的亏欠。”
她安抚性的拍一下言惊蛰的手臂。
“等树苗在我那儿住够了,只要他说想你,我就把他送回去。”
“平时周末放假,你想孩子了,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带他出去玩……”
赵榕又说了些什么,言惊蛰没有再往耳朵里听。
——亲生母亲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言惊蛰的想法不作数,除非言树苗开口提出不想和她一起住;平时没事不用总联系,实在想孩子了,等到周末或放假时再见。
言惊蛰照顾言树苗的权力,就这样被一张a4纸,轻而易举的取代了。
拾掇半宿的东西怎么带过来,又被怎么原样封起。
言惊蛰没去挤公交,也拒绝了赵榕要开车送他回家的客套话,他今天是跟学生之家请了半天假来的,现在时间很富裕,足够他慢慢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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