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
“有的。”
“大概是因为我不太喜欢人鱼族的歌。”沈寂宵说。
小水母伸出精神力去揉人鱼脑袋。
“开玩笑的。”沈寂宵也伸出精神力,把小水母的精神力拦住。他身上的封印每碎一层,都能感受到精神力总量的飞速上升,只可惜无论他如何锻炼,总量都不会超过小水母。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伸出手,很自然地去接小水母拿着的东西,帮忙分担重量。
唐釉用精神力捧着其他人鱼给他的小礼物,一件一件地递给沈寂宵,同时上下打量这条人鱼,思考他是不是因为知道了露露果的真相,san清空陷入短暂性疯狂了。
仔细想想,他是不太了解小沈的。唐釉没有去探究别人的习惯,他更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哪怕是朋友,也应该保持距离感。
不过……
“我们快点回去吧。”小水母说,“东西太多了,回去休息一下。”
“好。”
……
唐釉很少花时间思考,他是一种简单的生物,认识的朋友大多很简单,所需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久而久之他都快失去复杂的思考能力了。
“沈寂宵。”
“嗯?”
房间里,小水母用精神力转着灯罩,又伸出一小股去触碰沈寂宵的精神力。
人鱼不明所以,他习惯性地放松防线,让小水母的精神力得以和他建立更紧密的联系:“怎么了?”
“你不觉得这段时间是难得的空隙吗?”小水母的触手触碰着灯罩下的夜明珠,“我想听你讲讲你的故事。”
“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因为我好像没有特意问过这个。”唐釉绕了绕触手,他略微紧张的时候就很喜欢把触手蜷起来,变成人的话就会蜷起手指脚趾,“作为旅伴,互相了解是应该的,不对吗?”
沈寂宵稍微愣住,轻笑了一下:“是。”
他坐在珊瑚做成的床上,几乎悬挂在空中的珊瑚球微微摇晃,一条纤长流畅的蓝色鱼尾顺着垂落,薄纱般的鱼鳍慢一拍才落下。
小水母用精神力拎起沈寂宵挂在珊瑚上的鱼鳍,也游到他身边,熟练地躺在他的手心。
“我先说明,我的人生并没有那么完美,也不像你的那么有趣。”
这第一句话就叫小水母发出了反驳的声音:“我的生
活也并不完美而有趣,我也会犯错,这是少不了的。”
就像他觉得朋友总会离开,把朋友当做了一种过去式的存在,于是下意识地拒绝去了解新朋友,一切都浅尝则止——小水母已经习惯道别了,也很少会有难过的情绪,但总归是不高兴的。
这是一种逃避,一种对自己的保护,于他而言当然没有什么,但沈寂宵,小水母看得出来他确实在努力了解自己。
对小沈不太公平。
他应当对朋友回报同等的感情。
于是他坐在这里,倾听一条人鱼诉说他的过去。
“我只见过我的父亲。”沈寂宵第一句话就是个悲剧,“我的父亲养活了我,唔,不能说过得很好,只能说活着。”
“活着。”
小水母暂且无法想象陆地上的“活得好”和“活着”的区别。
“从我能够进入厨房开始,我父亲就主张我自己觅食,最好连他的那份也一起解决。”沈寂宵回想起那段童年,称不上好,但也不坏,他不认为自己有一段残缺的过去,“可惜我对于厨艺一道没有任何兴趣。”
“我生活在一个落魄贵族的家庭里,除了一个爵位什么都没有,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其他贵族的家里有许多仆人。”
“仆人。”
小水母重复一些陌生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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