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舒从小跟着萧将军走南闯北,与王孙公子结交,见过许多男人,仍觉李赟最好看。
李赟被她盯得不自在,轻咳了声,“听说辞弟的病有了起色,明日打发些礼咱们一道往隐春园瞧瞧。”
萧云舒一想到隐春园,恍若撞见齐王妃指她鼻子嘲笑。
又想李赟平素待李辞不咸不淡,这会子突然想去探望,保不齐是为了见齐王妃。
那股子醋劲直冲鼻尖,一时就有些想哭,她笑看李赟,“病重的时候不去瞧,这会子才去,不怕外人说咱们虚情假意?”
李赟察觉她话中带刺,停笔走出书桌与她对坐。端着燕窝羹吃了一口,“管人家如何说,咱们尽到本分,问心无愧就好。”
话音甫落,萧云舒便咯咯笑个不住,声调扬得老高,“你当我傻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自来比旁人会装样子。听父皇那意思,像是对李辞动了怜悯之心。我们顺着关怀,做给他老人家看,也是做给朝臣看,显出你这兄长有容人之量。”
“咣当”一声,李赟忽而放下碗。冷的目光里翻涌厌烦。
萧云舒的影子拍在他脚边,鬼魅一般。她是住在他心牢里的怪物,总是不留情面戳穿他,道出他真实肮脏的想法。
正因如此,他格外恨萧云舒,就像痛恨不堪的自己。
“既知道就照做,眼见内阁要定下太子人选,这会子是要紧的时候。”李赟沉声叮嘱。
吃毕宵夜,李赟半推半就歇到萧云舒房里。
偶时李赟觉得自己是个娼妓,为着笼络萧家势力,不得不在床上卖力伺候萧云舒,与那些卖身的姑娘并无二致。
次日是个晴天,晨起吹着温热的风。
十个侍卫在前开道,李赟骑着匹白马走在当中。后头一顶富丽车轿坐着萧云舒,另有四辆马车载着十几个婆子丫头。最尾有府兵殿后。
一行人煊赫张扬,就往隐春园来。
这厢絮儿全然不知,未来得及用早饭,便招呼徐太医给集美瞧病。
“她总说睡不安稳,发噩梦,身沉无力。前些日子请了府医来瞧,开的方子在这里,可吃得越多,身子越发不济。”
徐太医接过方子一看,并不言语,只让集美从纱帐中伸出手切脉。末了请絮儿往正屋说话。
“集美姑娘那病像是心病。”徐太医见絮儿端茶来,诚惶诚恐不敢接,打个拱手道。
恰李辞挑帘子从卧房走出,一把接过茶搁到桌上。“既是心病,总有心药可医。”
唬得徐太医微微一抖。没想到那面具戴在脸上如此骇人。
两年前王爷从火场回到别院,为掩人耳目,特意嘱咐徐太医以羊皮猪皮制成这面具,以备不时之需。
徐太医愣了片刻,迎去行礼,“殿下圣明。心病若找到发病的原因,开解心结便能自愈。”
李辞径自落到太师椅,“这丫头是王妃的陪嫁,只怕得去问王妃。”
絮儿心内自责,虽说集美十二岁就跟了原主,可原主对她不怎么挂心,记忆寥寥。
而她与集美相识不过数月,了解得不够深。
“集美先前伺候一位大人的外室娘子,十二岁到的我家。并没听说患有什么病。对了,她幼年有个交好的姐妹,可那姑娘早死了,兴许是她的死激的集美。”
“也许如此,”徐太医谦逊地说。
“还有一事,老夫见集美姑娘手掌内有红痕,指尖蜕皮,脉搏发急,又出冷汗。恐是中毒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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