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妖兽们无一理睬。
“呵呵,笑死我了。”绯红女使蔑笑了两声,“天真啊戚灵,它们与女妖杂处,不拜天地,不拜高堂,纵情恣意的过活,哪里会有什么妻儿。”
戚灵诧异问道:“西牛贺洲的生灵,都是如此吗?”
绯红女使摇头笑道:“不全是,西牛贺洲妖兽品阶森严,这种心智不开的低等妖物才这样。你若想让它们回归山野安分守己,我告诉你戚灵,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帮杂碎心性欲望繁杂,业海一日不息,低等妖物就永受沉沦,谁也救不了。”
戚灵叹道:“听真人曾说,嗜欲深者,天机必浅,现在眼瞧着这些妖兽,总算深切体会到了。”
白酉忽而问:“哪位真人?”
戚灵愣道:“水瑶真人。”
随后白酉再未吭声,似乎寻在心里并未勾起什么波澜,不过戚灵倒渴望多了解些水瑶真人的过往,但这位清微剑道第一人的脾气,既难以揣摩,又毫无神色可循。
他那眉眼之间,总如空山疏雨,清寒杳然。
聚拢在矿山盆地当中的妖兽越来越多。
戚灵和徐健他们想不通,这些拦路妖兽到底有没有心性?只知道糊里糊涂的挖矿却不惧生死吗?妖兽们分明目睹了白酉惊天骇地的剑气,竟能表现得颇不在意,仍旧不停的挥舞手臂吵嚷叫唤,凭这点,就坐实了绯红女使所说,它们不过是西牛贺洲品阶森严的万妖当中,最低等的一类。
反倒是出现另一件事,使得群妖霎时寂寥无声。
四周矿洞口,忽而喷出灰烟。
所有妖兽都瞪眼竖耳,静静立在原地。
紧接着,地脉震动。
这些矿场低阶妖兽并非无所畏惧勘破生死,在它们心里头,从前就对那洞穴深处心存根深蒂固的恐怖,窄小的紫脂云母矿洞口,一条条肥如巨象的蠕虫猛然突破土层,涌出了一小截躯体,这些虫族体型浑圆,无眼无鼻,顶端张着巨口,一圈血槽菱牙不断开合着,在南瞻大洲从未见过,在戚灵看来,天地生育万物,有美有丑,却唯独将最丑陋的样貌都赋加在了这种虫子身上,也难怪那些低阶妖兽们见了,都面带惶恐连滚带爬的往山坡转移。
然而山坡之上,也飞出七八只黑影,全是些直挺挺的人形身躯,横着飘浮而出,背上插着一排小旗,将低阶妖兽们又牧羊般赶散回去。
妖兽们惊惧喊道:“云旗飞尸,是术官来了。”
“术官?什么玩意?”
徐健抬手遮阳望过去,视线所及,这次妖兽们开始匆忙后撤,可扭身一见到巨虫就心惊胆颤,再仰脸瞧着飞尸又惶恐不安,前怕狼,后怕虎,一听见“术官”的名头,有几只竟哆嗦身子被吓出黄尿,简直可谓是一物降一物。绯红女使解释说,在西牛贺洲,术官就相当于南瞻的术士,听名字就知道,是多少沾些巫法神通的角色,想必也是附近某家山主派来的行令官。
矿场内,分布有上百个洞穴口,意味着就有上百条巨蠕虫将要破土而出。
这也是戚灵第一次目睹到这些巨虫,尽管从心底不存惧意,可瞧在眼里,就浑身不自在,地底藏有多少窠臼,还蛰伏多少蠕虫更不得而知,戚灵仅是去想一想,就觉头皮发麻,她赶紧闭上双眼,聚拢神思,以最快速度引动土灵之力,要将崩裂的洞口悉数拢合。
夯土碎石,猛然夹紧巨蠕虫,这些庞然大物被洞口紧紧勒住,一时无法再蠕动而出,它们空腔中,不时传出毫无规律的“咕”声。
巨虫脑袋被挤得逐渐发紫,随着大地聚合,逐一爆裂开来。
风中飘着一股苦腥味。
矿场内处处都是巨虫残躯,戚灵眼帘低垂,压根不想再瞧见这幅场景,随之西边荆棘丛附近,飘然而来一个的女人,又吸引了戚灵目光。
女人头戴锥帽,一袭水色长袍,相貌与南瞻部洲人族颇有不同。
她手执一根符节杖,顶端悬着几绺金色穗子,边行边摇,口中说道:“吾乃赤焰山术官。南瞻部洲人族为何到此,伤我宝虫?”
徐健指着那些蠕虫残躯道:“这些血盆口的虫子,也算宝虫?”
女术官冷冷道:“此虫善能咬碎地底硬石,作开凿洞穴之用,是挖取紫脂云母必备的牲畜!尔等到我家矿场滋事,耽误紫脂云母采掘不说,还胆敢杀了监工黑罴?”
徐健神色惫懒,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道:“原来那只炭黑的大老粗,是你家监工啊?我们只是过路人,并不存心惹事,是那黑瞎子自己找死……不啊,它不也没死么,一个脑袋,一副躯体都爬起来溜了,就是把一对爪子遗落了而已。”
女术官使劲绷着脸道:“那只黑罴吞服过守生丹,死后头颅成为无身鬼,身子成了无头鬼,还狡辩说没死?!”
“无身鬼、无头鬼,这回老徐长见识了。守生丹又是什么好吃的,取这么个雅气的名字,让老徐听得饿了。”
女术官脸色更为难看,本想要先礼后兵,实在受不了徐健的态度,朝前浮动两步,抬起符节杖,空中顿时阴云四合,山坳当中,逐渐腾起一团寒烟,原本晴朗的日空,突然间被惨惨雾气遮掩。
戚灵和徐健只觉得身上骤然发冷,恨不能立即生堆篝火煨热身子,但随着女术官摇摆符节,山坳间顷刻飘洒鹅毛大雪,团团滚滚随风呼啸,眨眼功夫,不计其数的鹅毛雪片又悄无声息冻结,如一枚枚毫无瑕疵的冰刀,从半空刺了下来。
“不妙,当心!”绯红女使屏气凝神提醒一句。
之前徐健逞口舌之快的时候,戚灵已经有所防范,眼睁睁看着晴空漫天飞雪,便见招拆招,搬引附近山石,以类似九耀之战张彭所施展的土层屏障,垒叠在半空遮蔽雪刀。
阵阵寒威,瞬间将山石冻结,凝成了座伞形小雪山。
此刻戚灵能听见上面冰碴碎裂的响动,但飕飕冷气,仍不断从空缺处灌进来,冻得徐健牙齿打颤,他缩着膀子,问身后的白酉道:“真人,你倒是出手,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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