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伊的宙斯一样,在某个春日的花园里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如果事情按原本的情况发展下去,那么此刻应该陪在怡静身旁的就是这个男人,是元奎镇。
可是今晚怡静并没有叫他来,那么奎镇又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而出现在这里的呢?突然,怡静的视线停留在奎镇肩上抗着的花圈上,停留在悬垂在花圈上的黑色挽联上。挽联上所写的字和几小时前信宇出现在这里时带来的花圈一模一样。
姜信宇拜上
马上,怡静的视线转向了信宇,她用严厉的目光质问信宇。
‘那个人,是你叫他来的?用这样一种方式?’
面对未婚妻无言的质问,信宇只是露出雪白的牙齿微微一笑,然后简单地回答道。
“我已经答应你了嘛,我可一向都是很遵守诺言的。”
是啊,就在短短几天前,这个男人答应了自己一件事,答应安排她和他见最后一面,就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肩上抗着一个异常沉重的花圈的这个男人,而且,信宇当时还在最后补充了一项内容。
“不过你们只能见一面,至于什么时候、怎么见面的问题,我到时自然会通知你。”
但是怡静万万没有想到,信宇嘴里所说的‘到时候’居然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本来,陪在韩怡静身边,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把肩膀借给她的男人不是姜信宇,而应该是元奎镇,但是如今,原本应该是奎镇坐的位置现在被另一个男人占领了,而且她也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如此无力地靠在其他男人肩上的情景会被他看到,她真的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丧主之一的人摇身一变,成了送花圈的人,而且还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奎镇望着怡静的目光,刚开始是惊讶,是对她身上那件孝服的疑问和担忧,同时还有对站在怡静身旁那个同样一身孝服装束的信宇的警戒。和信宇身上的孝服相比,奎镇则穿的是普通的工作服,由此产生的惭愧之意在他脸上也只不过是稍纵即逝,但这些都清清楚楚地看在怡静眼里。
最后,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被痛苦所取代了,而且因为看到他痛苦的神情,怡静也觉得很痛苦。
奎镇现在的目光如同看到自己亲手呵护成长的花朵死去时一样难过,怡静面对着他,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奎镇忽然重新抗起那个硕大的花圈,脚步匆忙地从她面前走过,径直向灵堂走去。
瞬间,怡静朝这个从自己面前走过,并且逐渐走远的男人大声喊了起来,语调中带着一丝急促。
“不,奎镇,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是!你听我说!你听我……”
话音突然断了,怡静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嗓子里,她想告诉他这只是个误会,她必须告诉他这是个误会,可是,她听到自己心脏一侧的角落里传出另一个声音。
‘我说那不是?不是什么?要他听我的解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怡静隐约感觉自己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奎镇,但她并不真正清楚自己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而感到胸口一阵抽搐般的疼痛,只是觉得无论如何自己也应该追上那个肩抗硕大花圈的背影,于是便艰难地挪动了自己沉重的步伐。
但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另一个男人冰冷的声音。
“你要记住,我说过只允许你和他见一面,赶快过去跟他做个了断吧。”
那一瞬间,怡静生平第一次对某个人产生了强烈的杀气般的恨意,如果能想出什么方法,她恨不得马上扑上去,用自己的两只手狠狠掐住他粗壮的脖子,此刻她对他的仇恨已经达到了极限。
到底为止,今晚两人之间刚刚培养起来的一丁点儿亲切感重新归零,对比姜信宇精心策划的让韩怡静和元奎镇彻底分手的所谓‘见面’,那点儿亲切马上变得微乎其微。
如果说目光也能够杀人的话,那么韩怡静现在的目光绝对能置姜信宇于死地。怡静怒目圆睁地瞪着姜信宇,一字一句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你根本就不是人。”
听到怡静对自己如此的‘称赞’,信宇嘻嘻一笑回答道。
“看来不想做人也是很容易的嘛。”
他还在笑着,那是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在两人热恋的时候,怡静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进出奎镇工作的那个花圃,当时奎镇曾经问过怡静。
“你知道白色菊花代表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想想,是不是悲伤?要不就是离别之类的,这种花一般都是去参加葬礼的人表示悲伤哀悼时最常选的花嘛。”
可是奎镇听到怡静的回答却摇了摇头,然后面带微笑地说道。
“实际上这种花所代表的花语却和大家所熟知的常识完全不同,它所代表的是真实,是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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