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这样的:名字叫空白和漆黑的两个人——或说两颗心,各自过着平静的日子。他们互相并不知道对方,就像本来意义的空白和漆黑一样。但是有一天,坚忍的空白,或者是绝望的漆黑,在很偶然的一次他传给了另一方一条讯息,比如是一封普通的平信,比如是人海中匆忙的一瞥,比如是像漆黑发现了亮起的一块空白,空白感受到沉睡的一团漆黑。然后他们开始利用互联网交换电子邮件。一封又一封来往的信件,不能说是生发出了爱慕,但至少是取得了信任,自己对那人的信任。因为他们讲给对方听的话,大多是心底的苦衷,而且这样的苦衷一被正视出来,就成了“越讲越苦”,“越苦越衷”。而细致的空白于细微处感觉出了她意想中的漆黑,她心中一直侥幸地存着想要见上漆黑一面的念头;那孤独的漆黑呢,羞涩的他却一直回避这进一步企图,甚至与善良的空白隔膜了……
这个故事发生在没有具体的时间和地点里,但不必担心它没有正在发生——这儿没有,那儿会有;现在没有,也不代表了过去和将来没有。单对一个来说,他不仅能够时时听说从远方传来的这样的消息,而且可能正在经历这样的事情。——真的,我说不清楚我是那个叫空白的,还是这个叫漆黑的。但无疑义的一点是:我必定是他们之中的一个,或者两个——也即是全部。虽然他们互相之间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而忽然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但是我能理解,因我始终在他们之上。我一直在他们之上——寻找。
我所有一切的动作都是为了这寻找,我所有一切不动作的思考都是为了这寻找。
像那个故事永远没有结果一样,我的永远的寻找可能只是徒劳。
因而在某一刹那时光飞逝。
时光飞逝也是为了最后的寻找。常听身边的人感叹:“我的时间不够用啊!”但我决不会讲这样的话。——我所有的时间都在不言中过往。我不会感觉它之去得过快或过慢而失落。那么,是我遗忘了时光吗?
我常在睡觉时仰面躺在床上,盯着空白的天花板,再长长地梦一个可以成为现实的梦境;此时有人正在忙碌着呢!我也在寒冷漆黑的夜里不睡觉,慢慢地想那白天里苦苦的梦境,此刻大家都还在沉睡中呢!像能唤起回忆的毒药害了他们一样,我的空白和漆黑似乎感染了所有的别人,他们与我的距离越拉越大。直到漆黑和空白被彻底消灭,直到时光将我轻轻地遗漏掉。反过来,我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大,我与时光的距离越来越大。事实也如此,譬如谁都明白曾经回不来,譬如没人会以为过去的一秒和现在的一秒和将来的一秒是统一的,是没有意义上的差别的。
其实,不是我遗忘了时光,而是时光遗忘了我。
我没有选择地走入空白,或者漆黑。没有人(跟我)指明这一步路的任何意义。或许这样的空白,漆黑已不留守于他们之中,已被他们所忽略,而充斥于我身的乃是全部的空白与漆黑。好吧,我承认做任何事都需要时间,都是在不觉地时间中进行;自然而然,我在一个沉寂的夜晚,独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徘徊等待,等待得漫长又漫长;我在一间安静的屋子里翻出一封女故人的旧信,不知所想得温暖又茫然;你说这些事情都有一个最终的结果,那是为这一个什么。但其实都像那个故事一样,都是——没有结果的。因为我走到那一步时,如漆黑、空白一样,不是被卡住被暂停,而是沉进了永恒的梦里,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想,唯有时间地遗忘……
想必有人能猜出来,那个所谓的寻找,寻找的就是——爱情!一直都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为了爱情。于是,寻找爱,成为我身内身外共同的解释。甚至连时间和时光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对我的另一半,该怎么去提醒她我正在找她呢,在我不知道她在与不在的情况下?
很简单,跟她讲出我想跟她讲的全部话语就行,因为,毕竟她只是忘记了处在漆黑空白的我的存在,而我一直都在那里面为伊沉沦;我会流着泪在心里默默对她说:
你不知道,我所有的那些诗都是为你而写;
你不明白,我所有的那些歌都是为你而唱;
你不会懂,我所有的那些话都是为你而讲,向你而讲!
惟一口鸟食
不知为什么,他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惟一口鸟食”。
没经历过1960年的全国大饥谨,也没说已至“穷到吃不上饭”的程度,他却把心爱的网名直接“与食相联”,表现个“为一口食”的“小志”,大学同学在网上跟他聊天的时候,很疑惑他的这名字,“为了一口饭么,你的志向?”同学发来消息问。“不是‘为一口鸟食’,是‘惟一口鸟食’!”他回复说。“效果还不是一样,为了吃?!”他无语。“你个大学生,活着还为了吃……”那“诤友”同学毫不留情面,批他道。他遂发了这聊天的最后一句:“从今以后!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大学生!”便单独下线了。只余下那边在线;并在线提示又有新消息被发送过来。不必猜,那点击打开后的定是三个或者更多的一串问号。
他叫老陶。人并不老,相反年轻得很,是大学生且是大学生的年龄,只不过爱淘气,老爱表现不合大学生的淘气,加之本人又姓陶,于是大家都叫他“老陶”。 (他们整天呼“老陶”呼来呼去的。)他认为这是大学同学开的玩笑,理所当然地一笑过之,继而不笑地承认了这绰号,再而难过地承受这名字的复加。
“老陶想不是大学生,想为了挣一口饭!”这消息如社会上的明星绯闻一样,迅速传遍了全班,传遍了整个学院。疑问这句话和疑问老陶的人都去“采访”老陶:“真的吗?”“嗯。”“这么快就想大学生创业?”“传闻没错呀!怎么这么快就给‘篡改’了?不是大学生?不再是大学生?懂?”老陶很喜欢看别人这样的反应:经过他的绕圈子式说明或者一大堆废话解释,使别人能“彻悟”一件小事或一个小问题,别人就表现开始懂了的样子。“噢。那就是创业吧?老陶创业?”老陶傻笑不语。见他不作回应,问的人就认为他是信心满怀的,对老陶创业的事件。此些遂又成新闻。
玩笑归笑传,正事还得正提。老陶真不想上这大学了!虽然才是大一,虽然已经是大一了,老陶觉得并不迟,当然也不早了,却正是时候退学创业。他向他的老子正式写信征询意见,——实际是他通知他老爸他有这个打算,——他老子回信说凭着老子管儿子的古训,他要老陶继续读,甭再有什么“退学求自由”的歪念头。老陶再一封短信说他已经通知了父亲大人,他的这个决定!后果可都是自负的!而且这句话也是古训,且又是今训和未来训。老陶父亲见儿子较了真,而且那个“训”比他的“训”更强大,他便立即打个电话到学校,问这问那的一大堆,学校立即高度警觉起来,如一只刚醒过来的猫王,猫之王,它伸出了一只前爪——外号心理医师的老师,去试探老陶,想从此处试探出老陶心里面的东西。被表面关切实则心机的询问几次后,老陶却一脸平静地重复一句话,几百年来的厌倦之词:“我有权保持沉默!”戴近视眼镜的女心理教师扶一扶鼻子上的眼镜架,很反感地反问:“你没沉默呀!?”搞得僵了。只差动手教训人了,可变相体罚在学校——包括大学——是不允许的。最终心理教师只好向学校反应:这孩子脑子有问题,怕不正常吧!学校不放心,又伸出了一只有力的后爪——一位水平更高获奖证书更多的且年轻漂亮的女心理教师,但结果是更糟。——以此可以证明老陶不会为美色所惑!——后一位老师的结论更加苛刻,说他是个疯子,老陶他妈的是个变态!学校觉得他们已是用尽了心,无奈并不能挽回点什么,就回个电话给老陶父亲,说是需要家庭教育才能完全解决问题,学校方面已全然尽力,效果自在不言中;且自古双剑合壁,现在只差家长的那一剑了!末了不忘表示学校的骄傲:我们有信心留住令郎,不过全看您的下一步行动。
行动也就是打电话,反复地打。老陶父亲跟老陶通了十来次话,但最终的结局是老陶一意孤行,“双剑合壁”都不能击退他的决心!他走出了大学校门,不是作为新一届的本科毕业生。
确实,从那个宽敞的本科大学校门来看,任凭从时间、地点来说,都不是作为毕业生出现的时间、地点。瞧老陶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并在横肆的秋风中瑟瑟发抖,实在够可怜的!他的还在大学浪混的同学在网上跟他聊天时,也不满他的行为,他们之中在线的一个发来消息说:“*呀你!好好的大学你不上,想创业?白手起家?还是做打工仔?除非傍富婆,否则只有上天堂或下地狱去发财呀!”……
老陶心想,他的“创业要求”,或者叫做“创业目的”并不高远,仅是一口饭,一口填饱肚子的饭。他不跟别人提这个,因为怕他们会耻笑他,说这又太容易了,比掐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得上千倍上万倍!老陶内心一阵痉挛——不是心脏那里,因他并不曾有先天性或后天性的心脏病,和其他什么与心脏相关的病。心会突然痛是因为天冷。独立秋风的老陶在落叶缤纷之态中目光远眺,远眺,想看见他的那名投靠之士。但此时荒漠似地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远处是一片青绿的群山,极障视线。
老陶日夜梦想的那名投靠之士是个在附近城市拾破烂的老头。那老头跟老陶是同乡。老乡见了老乡,自然不止是泪汪汪地假啼哭一阵,一顿饱饭还是要请吃的。老陶自以为这计划很完美了,孰料这老家伙比猴都精上许多!老陶好容易才到他这儿,吃过了一顿勉强饱的中饭后,老头拿出一个旧算盘来拨着,边上上下下地拨着边絮叨地说:“我拾一天破烂净赚10块钱,房租一天扣两块,吃饭一天花五块,只剩了3块钱!……你来吃一顿,就要了3块钱,那还有两顿饭要吃,就还要23得6块。我一天倒贴6块钱哩!……”老陶提醒他:“你忘了我也是个劳动力呀?”“你?!”老头十分疑问地拉长了音,“唉!也挣不了多少!”他叹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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