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苗咬着牙看,发现还是没看懂,好几个单词的意思都很模糊,好像是这个意思好像又是那个意思,组合起来的话,句子完全狗屁不通,祝苗觉得自己不像做题,像是在猜谜。
项澍的目光如芒在背,祝苗发现他的手就撑在自己手边,小臂上的咖啡果纹身格外清晰。
三长一短选最短,祝苗心里默念着,在括号里填了个c。项澍没说话,祝苗觉得自信心逐渐膨胀,凭直觉把剩下五个空也一一填上。
“真厉害啊——”项澍感叹道。
祝苗想,可不嘛,都填满了。
“完美避开所有正确答案,你的笔开光了吗?”
祝苗瞬间脸红,捏着笔,“刷刷刷”把所有写好的答案划掉,力透纸背。他破罐子破摔,把笔一搁,脸贴在桌子上,双手挠头,把头发揉得乱糟糟。
“我不会……”祝苗惨叫。
项澍在他旁边坐下,说道:“你这基础太糟糕了,得补补啊。”
祝苗好像在大海中突然看到航标,黑暗中突然发现光亮。他猛地转过头去,盯着项澍,眉毛眼睛嘴巴都耷拉着,别提多可怜了,他说道:“你教教我吧……求你了……”
项澍愣住了。
祝苗好像天生就带有一种“理直气壮”,开心得坦坦荡荡,窘迫得坦坦荡荡,求人的时候也坦坦荡荡,让人但凡生出一点拒绝的心意就感觉罪大恶极。
项澍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说道:“有空的时候随便教教你吧。”
说是这么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项澍已经开始给他讲解起了这篇“全军覆没”的阅读理解,祝苗认认真真地听,觉得项澍读英语的声音特别好听,特别是卷舌的音,又轻又黏,缱绻动听,比学校的所有英语老师都说得好听。
正当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的时候,门上挂的铃铛“丁零零”地响,有人来了。
已经打烊了,来人不是客人,明显是项澍认识的人。
来的人是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儒雅温和,甚至和不认识的祝苗也笑着打了招呼。祝苗愣愣地应了,连忙低头假装看题,其实暗地里在竖着耳朵偷听。
这个男人是拿了咖啡豆来的,好几包分装贴好标签的咖啡豆,说是“拿过来让你尝尝看”,项澍接过咖啡豆,然后他们在聊天,聊了聊咖啡,聊了聊项澍之前去埃塞的事情,很平常的对话,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祝苗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觉得俩人又熟悉亲密又生疏客气。
这直觉,要是用到做题上,也不至于全错了。
俩人聊了聊,那个男人准备走了,走之前也和祝苗打了招呼。祝苗正在偷听,本就心虚,格外客气,站了起来要送他,那男人笑着说道:“不用送了。初次见面,我叫何峥,是小澍的朋友,我的咖啡厅就在斜对面的巷子里,有空来玩。”
祝苗楞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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