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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2页）

“那敢情好了！”

东方夏雨嘴上没说什么，心的话，今天没淹死他，明天也得摔死他。

第十四节

吃罢晚饭，东方李氏点亮麻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给东方亮缝补今天在船上刮破的粗布裤子。

慕容冬雪和东方彩霞一起坐在炕头，聚精会神地听东方亮详细地讲今天发生的那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东方李氏一边做活儿，一边也在细心倾听……

东方夏雨没有听，他要到公孙小鱼家去商量事。临出门时，他对东方李氏说：

“妈妈，今夜我不回来了，在小鱼家睡。”

第十五节

公孙小鱼家只有公孙小鱼和他的爷爷公孙无病俩。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其实，公孙小鱼并不是公孙无病的亲孙子。他是个弃婴，当年被人用一条小破被包裹着，放在唐王洞下，恰巧公孙无病路过那里，发现了，就把他抱到家中抚养。是东方李氏帮助公孙无病把公孙小鱼拉扯大的。公孙小鱼的名字是东方李氏给起的。因为公孙小鱼在襁褓里的时候剂子特别小，用被一包裹，放在炕上就像一条小胖头鱼似的，东方李氏才给他起名叫小鱼。公孙小鱼懂事后，念念不忘东方李氏的哺育之恩，就认她做了干妈。

东方夏雨来到公孙小鱼家。

公孙小鱼和公孙无病正在吃饭。看见东方夏雨来了，公孙小鱼特高兴地叫道：

“夏雨哥，快来尝尝我炖的野鸡。”

“不啦，我刚放下饭碗就上这儿来了，肚子里还饱饱的呢！”东方夏雨摆手说。

公孙无病笑道：

“俗话说，‘过个门槛，能吃半碗。’夏雨，你从家里跑到这儿，都过两个门槛了，怎么也能吃个一碗半碗的。来来来，别见外，快上炕来吃吧，小鱼把这野鸡肉炖得可好吃啦！”

“嗯，闻着味儿是挺香！”东方夏雨笑道，“可是，爷爷，我吃得太饱啦，真的不能再吃了！”

公孙无病是个实在的人，他一听，就不再相让，笑呵呵地让东方夏雨坐到炕沿上，他和公孙小鱼继续吃饭。饭菜都是公孙小鱼一个人做的。公孙小鱼从六岁起，就开始学做家务活儿，并学会了做饭做菜。每天，只要公孙无病出海去打鱼，公孙小鱼就会在家里把晚饭做好，等他回来一起吃。

“夏雨哥，你知道癞皮狗掉到海里的事情了吗？”公孙小鱼一边啃一个鸡翅膀一边喜气洋洋地问道。

东方夏雨连声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听爹爹说的，今天癞皮狗差点儿没淹死！”

“唉！”公孙小鱼叹口气，又十分扫兴地说，“海王爷也真是的，当时把癞皮狗一下子淹死不就得了，也省得咱费二遍事。”

东方夏雨说：

“费事就费事，只要咱能出气解恨就行！”

他俩说得含糊其辞，公孙无病因为也喝了一碗喜庆酒，这时晕晕忽忽的没在意。他一边吃饭一边向东方夏雨打听慕容冬雪受伤的事。他从公孙小鱼的嘴里得知了慕容冬雪摔伤的事情，心中十分挂念，正打算吃完饭前去探望呢。

东方夏雨见问，就说：

“爷爷，放心吧，雪儿的伤不要紧。——今天下午我到李郎中那儿买了几贴散瘀消肿膏药，妈妈给她贴上了。她早就不疼了，红肿眼瞅着见消，血洇也散了不少，我看用不过两天就全好了。”

公孙无病听罢，点点头，放下心来。

吃完饭，公孙无病打了两个响亮的饱嗝儿。等公孙小鱼把碗筷家什收拾下去之后，公孙无病就拿起摆在饭桌上的那盏麻油灯，动身转移到炕梢。那里散放着一堆草绳儿，是用乌拉草拧成的；还有几只新编好的草鞋。那都是公孙无病精心编成的。公孙无病从十二岁时就自学成才会编草鞋了。他家徒四壁，特别穷，买不起布鞋，他上山打柴时就穿自己编的草鞋；下海时，则光着脚去。

公孙无病把麻油灯移到草绳儿旁边，放下后，他盘腿坐好，把一只尚未编好的半成品草鞋拿起来，就着灯光，开始接茬儿往下编。他不光会编草鞋，还会编蓑衣、草帽和草席。

公孙无病的名字是他父亲给起的。他父亲名叫公孙策（当然不是《三侠五义》里的那个公孙策），是个穷书生，除了发奋读书之外，百无一用，比慕容冬雪的叔父慕容懦夫强不了多少。只不过是慕容懦夫惧内，公孙策不惧内，因为他有一个十分贤惠的妻子。

公孙策从懂事起就头悬梁、锥刺骨地苦读孔孟书，勤习周公礼，打算通过科考的途径博取功名，好封妻荫子，光耀门庭。无奈，公孙策虽有雄心大志，却没有一个健康的身躯。他体弱多病，无钱医治，十载寒窗苦尚未吃尽，终因贫病交加而潦倒死去。

公孙策行将入木时，百感交集，悲痛万分地对守候在病榻前的妻子公孙吕氏说了一句人生感言：

“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哪！阿娇（公孙吕氏的乳名），咱的孩子问世后，若是女儿，就叫金锥；若是男儿，就叫无病吧！”

公孙策溘然长逝后不久，公孙无病落草降生。公孙无病三岁的时候，公孙吕氏因为思念丈夫过度，忧患成疾，渐渐病入膏肓……终于，也含悲而去。

于是，公孙无病成了孤儿。幸亏有东方亮的祖父祖母和百里有福的祖父祖母以及岛上众多父老乡亲们的关心照顾，他才得以长大**。

公孙无病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他虽然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难免会饥一顿饱一顿，可真的是无病无灾，身体非常健康。但是，由于他只有健康的身体本钱，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家贫如洗，才打了一辈子光棍儿……

公孙无病今年六十八岁。别看他年近古稀，但身体依然十分硬朗，耳不聋，眼不花，干起活儿来还像壮小伙子似的。

东方夏雨见公孙无病开始编草鞋，就兴趣盎然地凑上前观看。只见他那两只粗糙的大手左拧右转，上下翻动，十分麻利地操纵着草绳儿……随着那根长长的草绳儿不断地缩短，终于，公孙无病又编成了一只颇为精致的草鞋——原来是只童鞋，大约有32号儿。可是，就像野鸡没名儿一样，草鞋没号儿，只能用大小来表示。

公孙无病把刚编好的小草鞋和另外一只相匹配的小草鞋一起递给东方夏雨，笑呵呵地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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