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不得胡言乱语!”王开济厉声喝道,“我们当初起事所为何来?还不是想推翻腐败的朝庭,为家乡的父老乡亲寻条活路。我们跑了,置父老乡亲于何地。正是得益于他们全力的支持,我们才有了今天,如果我们弃他们于不顾,那我们还是人吗?以后再有人说这样的话,我定斩不赦!”
“王将军先消消火,有话好好说嘛。”坐在王开济下首的一位英俊儒雅的中年文士发话了。此人姓郑名去华,是永平府有名的隐士,从起事起,就为王开济出谋划策,王开济能取得目前的成就,他居功至伟。“属下觉得二将军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吗,”郑去华话到此处,见王开济瞪起了眼睛,忙摆摆手,继续道:“将军不要急,容属下把话说完。我们明知不敌,却还要和他们硬来,岂不是自寻死路。我们完了,永平府的百姓就能保住吗,若真能如此,兄弟即使全部捐躯也再所不惜,可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知其不可而为之,这就有点儿意气用事了。将军只想着永平府的百姓,难道就能置这么多兄弟的生死于不顾?我们暂时撤走,寻机再来,还有为永平府百姓报仇的机会,如是一齐葬送在永平府,那永平府幸存下来的百姓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先生之言有理。”大厅中众人几乎异口同声,一片附和。
王开济面沉似水,手紧抓着椅子把,因为用力过度的关系,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等到众人安静下来,他苦笑问道:“如果我们抛弃起事时与百姓同生共死的誓言,逃往外邦,即使能够苟且,估且不论百姓对我们背弃信义如何对待,单是里通外邦的名声,也会让我们再无在永平府立足的根本,我们还能回来吗?回来又有何意义?”
“朝庭不是还未进兵吗,我们谈论这些是不是早了点儿。依我之
见还是到时再说吧,谁知几个月后朝庭会发生什么事?也许另有转机也说不定呢。“
这句话成了王开济这次议事的总结。
***
石门府。
张立朝伛偻着身子不住地咳嗽,仿佛一只受惊的虾。人年纪大了,毛病就是多,这不老爷子又开始犯病了。不过这病犯的可真不是时候,眼看朝庭大兵压境,大事还等着他拿主意,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连完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真真急煞了手下大大小小的管事的。
这老爷子人老心不老,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称王,称王也就罢了,还非要仿效皇帝,弄了个三宫六院,也不看看自已还剩几两筋骨。这倒好,壮阳药猛吃之下,旦夕而伐,弄得身体越发不可收拾。
手下之人急的没了办法,只好群起想辙,共推大公子张石门暂时子代父权。
大厅里乱糟糟的,嗡嗡声响成一片。
张大公子虽然不象二公子、三公子一般整日只想着吃喝玩乐,但性格唯唯喏喏,平时老父哟喝什么,他就跟着附和什么,其实并没多少主见,更无些许威严,下面的众位文官武将自不会把他太当回事。你说一句,我说两句,你驳斥我,我驳斥你,总之不象是议事,反而有点儿象是开着辩论会。
谁让张立朝老爷子精明绝顶,心有千千孔。他将张家祖坟上冒出的青烟全吸了,自不会留下多少给后代子孙,他的儿子们没有出息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他自已贪得无厌。
张石门脸涨得通红,气运了数次,总是半途而废,终于这次把气鼓足,站起身形高吼一声:“都给我闭嘴!要说一个人一个人的说。”下面众人见主子的公子发了脾气,忙着将嘴闭起。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再不济也是个“王子”身分,看在他老子的份上,怎么也得给几分脸面,要不以后小鞋穿下来,还不把脚挤烂。
张石门见众人都不说话了,眼巴巴瞧着他,心中不自禁起了兴奋之意,忍不住想到,这些人看来还有点儿惧怕他吗,他还有几分威严,倘若以后真坐了这个位子,或许比老爷子还强。
他伸手指了指站在后列的一人,开口道:“张五羊,你过来做记录,大家说什么,你就记什么,一个字不许露,知道不知道?”他伸手猛的一拍椅背,吓得张五羊一哆嗦。
“得令。小人一定按少爷的话做。”他边说边屁颠屁颠地小跑到队列前面。
“跟你说过多次了,在公众场合,要称小王爷,不允呼少爷,你怎么老是不长记性,下次若再如此,重责你五十大板。”张石门见到这位自小伴他长大的书僮当着众人的面称他少爷,有失他的尊严,大感愤怒,开口斥责。
“是,是,是,少爷教训的是,小人以后一定记住。”他话一出口,猛然意识到又说露嘴了,忙伸手将嘴捂住,另一只手狠狠抽了自已几个嘴巴,“打你这张臭嘴,让你总是记不住。”
下面众人真是忍俊不禁,差点轰堂大笑起来,但看到张石门几欲喷火的眼睛,只好打住。
眼见张五羊的两腮微微肿起,张石门勉强压下处罚他的念头,厉声道:“既然你已自罚自身,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犯,绝不轻饶。”
话说来说去,还是这两句。庭议的是事关他们“小朝庭”生死存亡的大事,这位张大公子偏偏为了他的些许颜面揪住自已亲信的小辫子不放,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三四十个人,每个人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唾沫星乱飞。一个说完,另一个接上,越往后的人说的越多,说的越全面。这下可苦了张五羊了,他高高撅着屁股,爬在地上,写了一张又一张,连换了二支毛笔,用了三管墨,最后累昏过去,这次庭议才算接近尾声。其间还吃了顿晚餐,加了次夜宵。这次的庭议虽然没有形成决议,但记录文字之多,进行时间之长,不能说独步古今,来世要想追上却也不太容易。从此以后,张五羊患上了写字恐惧症,一拿起笔,胳膊就抖,手就颤,再不能为他的主子做文字工作了。
***
东海,无极岛。
郎碧空迎风站在一处险峻的高崖上面,目光投注向云雾缥缈的海天之间。那云雾后面广袤的睿丽王朝太吸引人了,郎碧空每天都要站在此处,凝视一段时间。眼睛看不到没关系,心能看到就行。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李天涯张了张嘴,未敢开口,垂手恭恭敬敬地肃立一侧。
二百多年前,睿丽王朝初建,天下一统,只无极岛孤悬海上。郎碧空的祖先拒绝了朝庭要求他无条件投降的要求,率领子弟兵与朝庭水军在海上激战数月,尽管无极岛上居民在与天争,与海斗,与风拼的恶劣环境中练就了强健过人的体魄,但朝庭水军的装备、战术素养却更胜一筹,双方均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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