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杨士奇怒斥着屋外来催促的下人说道:“才不过一个时辰,催什么催?”
何芷心笑着打趣道:“杨夫人想必有要事要同您商量,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杨士奇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的说:“她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稷儿就是被她宠坏了。稷儿若是你的孩儿,定不会是今天这模样!”
何芷心笑着说:“好啦!您就别说大少爷了!大少爷对您还是十分孝顺的,只是有时候任性了些,但愿他以后能明白您为他的这一番筹谋。”
“还是你懂我啊!只盼着他们能早些扛起重担来,我也好轻省些!”杨士奇握了握何芷心的手说。
何芷心轻轻抽出手来给杨士奇系着腰带说着:“这又有何难,您多让他们历练历练就是的,您看咱们姑爷李小将军,年纪轻轻就在外征战,从来不以自己是皇后的侄子自居,依我看,这样得来的军功才更有底气呢!”
“谁说不是呢!可稷儿文不成武不就的,我就算有心扶持也难啊!”
何芷心捂嘴笑着说:“您说这话要是给夫人听到了,又该不依了!每个孩儿走的路都不同,大少爷能稳稳当当的就算是不辜负您了!您呀,也不必想着让他有多大的成就,等妙菡日后过好了,兄妹两自会互相扶持,只要家庭和睦,难保后辈中不会出中兴之子啊!”
这一番话说的杨士奇充满了期待,笑着说:“可惜啊!我认识你的时候已是暮年,若更年轻些,也能多陪伴你一些日子啊!”
何芷心听了这些话也有些动容,说起话来也带了几分真情了:“您对我的好,萦风都明白的,只要您日日舒心,萦风别无所求。这眼下李小将军也快回来了,大小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这往后您也要更忙了,若无事您也别惦记着日日过来看我,我一个人待着也无妨!只要您心里有我就够了!”
“哎!要是夫人能有你一半体贴就好了!等妙菡出嫁了,我也就清闲一些了,到时再陪你多出去走走!”杨士奇深情看着何芷心许诺道。
“好!那您可不许耍赖,萦风可都记着呢!不过…萦风听说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何事?”
“听说…李小将军好像另有所爱,也不知会不会冷落妙菡呢!”何芷心说话间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杨士奇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说:“你也听说了?哼!区区一个小官家的女子,还不足为惧!不等李耀宁回来,皇后娘娘就能捏死她!”
何芷心犹豫道:“她的存在自是对大小姐构不成威胁的,只是听说李小将军对那女子可偏爱的很,好像…就是那个最近入狱的凌志风的侄女吧?萦风担心,若是等那李小将军回来,发现那女子因为您的缘故过得那样凄凉,恐怕会将这气撒到大小姐头上啊!”
“他敢?这是皇后娘娘的决定,跟妙菡又有何干系?一边是功名利禄,一边不过是个区区女子,是个人都该知道怎么选!”杨士奇不以为意的说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萦风听说那李小将军是个性情中人,您试想一下,若您是李小将军,我是那女子,您又当如何呢?现在或许不会对大小姐冷眼相对,难保日后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一根刺啊!”何芷心慢悠悠的说着。
杨士奇沉吟片刻说:“那依你之见呢?”
“我不过一介女流,能有什么高见?只不过想着若是咱们做壁上观,把自己撇干净了,别对那女子和他的家人赶尽杀绝,至少不由咱们出手,就算李小将军回来了,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来!您说呢?”何芷心又适时的给杨士奇披上披风。
“可此事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又岂是我能左右的?”
“皇后娘娘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我看您也按皇后娘娘的意思把差事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咱们倒也不必太过刻意了,反而给人留下了把柄!您说呢?”
“你的意思是,放凌志风一马?”杨士奇还有些犹豫。
“萦风可不敢妄言,只不过是为着大小姐以后着想。再说了,这凌志风已然翻不起风浪来了,他不管是死还是活对咱们而言也没有多大区别了,不是吗?”何芷心循循善诱的说着。
还没等杨士奇想好,下人就又开始叩门了:“老爷!该回府了!”
杨士奇略带歉意的抚摸着何芷心的手说:“天色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你事事为我考虑,可我却连个名分都无法给你,委屈你了!”
“能陪在大人身边,已是我的福分,谈何委屈?您快回去吧!”何芷心目送着杨士奇远去,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第二日上朝时,周文礼又开始老生常谈的说起该处置凌志风了,好安抚被砸死的百姓的时候。谢宗成直接站出来说:“圣上,臣有事启奏!臣曾在少年时蒙受凌大人大恩,虽说凌大人如今身陷囹圄,但凌大人的恩情臣不敢忘。凌大人之事臣不敢妄言,但理法之外不外乎人情,您曾应允过臣,可以满足臣一个心愿,如今臣的心愿便是对凌大人从轻发落!望圣上成全!”说完谢宗成就跪倒在地!
谢宗成知道,宣德帝本来就有意放凌志风一马。等他说完周文礼一定会用理法进行反驳,到那时,宣德帝立刻就会想起永清公主的话来,只怕那个时候周文礼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果不其然,周文礼怒斥道:“荒唐!谢大人竟然以此来要挟圣上?你欠凌志风的是个人恩情,而凌志风触犯的是国家律法,在律法面前,就算王孙贵族也应一视同仁。岂是由你说了算的?还望圣上早做决断,莫要再听这些无稽之言!”
宣德帝听了周文礼的话,冷哼一声道:“这朝堂之上,众卿都可以畅所欲言,我确实曾应允过谢宗成一个愿望,如今他用来报恩,倒也说明他是个心性纯良之人,怎么到了周大人你嘴里成了无稽之言?看来如今这律法都是周大人你说了算了?”
周文礼一听连忙跪倒在地说:“臣不敢!臣惶恐!”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看向杨士奇。
杨士奇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肯出声,只是跟着附和着:“圣上息怒!”
宣德帝看着眼前乌泱泱跪着的一片说:“凌志风贪污一案证据确凿,但念其多年来勤勤恳恳的份上,就让他和他全家都流放到岭南去吧!此事到此为止!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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