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五抬起头,觉得康熙长得好像宣武门街头的一个老头,声音也像。那老头也是满脸的麻子,自己不下棋,可是特别爱给别人支招儿,每次去地铁站都能听见他在路边的棋摊儿那儿叨唠:“拱卒啊,拱卒啊,嗨,我早告诉你了,拱卒嘛。”
康熙看着贾五,说:“奇怪,春儿啊,你这个兄弟怎么长得跟老四家的弘历一模一样。”
贾妃脸上一红,说:“看您说的,我弟弟哪有那份福气。”
“啧,啧,像得很,像得很,”康熙兴趣盎然地打量着贾五,“不知学问像不像,我考考你好不好?”
贾五微微一笑道:“请您出题。”
康熙想了一下,说:“昨天晚上,我睡不着,起来看月亮。走到桃树下,一阵风吹来,花瓣像雨点一样落了我一身。我本想以《花雨》为题作首七言绝句诗,现在你来替我作如何?”
小宫女把纸铺好,贾妃亲自研墨。贾五沉思了一下,提笔就写:一片流云一片心,“嗯,好,起得自然。你的字也很有功力呀。”康熙说。
贾五心里暗笑,要不是当年老妈逼着练毛笔字,今天可就现眼了。他接着写:无端惊起夜深沉,“好,作诗要起承转合,起得好,承得也好,看你怎么转了。”
贾五接着写:东风不解相思恨,“好,转得也好。不过,”康熙稍微思索了一下说,“三句了,你还没有连到花雨这个题目上,最后一句要综合上面三句,又要扣题,非大功力不可。”
贾五略一思索,提毫一挥:花雨蒙蒙乱打人。
康熙呆呆地望着贾五,又看看纸上的诗,眼中落下几点泪来。贾妃急忙扶住康熙,连说:“皇上,皇上!”
康熙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唉,我昨晚就是想起当年和一个知己一起在桃花下赏月,物是人非,生死两茫茫。花瓣落在身上,打在心上,打得心绪烦乱。一片流云一片心,无端惊起夜深沉,东风不解相思恨,花雨蒙蒙乱打人。哥儿真是高才,弘历只是小巧而已。花雨蒙蒙乱打人,乱人心啊。”
康熙叹了口气,转向贾五说:“说到乱,青海,回疆叛乱,你怎么看?”
“老百姓能过好日子就不会造反。造反都是贪官逼的。与其锅中添水,不如灶下无柴。大兵镇压是治标不治本。”贾五说。
“唉,我老了,以后只有靠老十四来整顿吏治了。春儿,你应该叫你兄弟和老十四多亲近亲近。”康熙说。
贾妃笑着应道:“十四阿哥可喜欢宝玉了,还想收他当干儿子呢。”
“胡闹,胡闹。”康熙笑了,“你弟弟按辈分儿是他舅子,怎么能当儿子呢?”
“什么呀,”贾妃撒娇地说,“那我太太爷跟太宗打天下,我论辈儿还算您的侄女呢。”
“好好好,你们自己交自己的,我不管。”康熙笑着说,“听说哥儿生下来就带了块玉,给我看看啊?”
贾五把自己的玉摘下来递给康熙。康熙反复看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好像在哪里见过嘛。”
贾妃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忙说:“您见过的宝贝多了,当然都有点儿像。
对了,您又快该吃药了吧?”
康熙掏出金壳怀表看了看,说:“可不是,我该回去了。叫你兄弟常来陪我聊天儿。”
把康熙送走,贾妃附在贾五耳边紧张地说:“兄弟,以后那块玉千万不要再给别人看了。”
第六章 和士玉
过了一个月左右,贾五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觉得自己真成了贾宝玉了。
贾五此时正躺在床上睡午觉,听得晴雯和袭人在外间聊天。
“听说咱们娘娘又病了。”晴雯说。
“唉,娘娘也怪可怜的。”袭人说。
“可怜?”晴雯嘻嘻一笑,“吃香的,喝辣的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可怜?”
“你才来不久,不知道。”袭人说,“听说过咱家的老姑妈吧,就是老太太的那个姑妈。”
“当然听说过,不是给当今皇上喂过奶的老姑妈么?”
“就是她。皇上念旧,老请她去宫里聊天儿。老姑妈最喜欢的就是咱们大姑娘了,就是现在的娘娘,老带她一起进宫。大姑娘那时还小呢,进了宫就到处乱跑,结果跟十四阿哥玩到一块儿去了。”
“十四阿哥?”
“对呀,就是小名叫世荣的那个阿哥。”袭人说。
“世荣?好俗气的名字么。嘻嘻,是不是说要世世代代跟咱们荣国府相好?”晴雯笑着说。
“哪儿啊,他不是叫允禵么,倒过来念就是禵允,音就和世荣差不多么。而且,那荣字是十四划呀,你看,上面是两个火字,下面是一个秃宝盖,再一个木。他起这名字的时候还小呢,咱们大小姐总世荣世荣的,叫得可亲呢。”
“呵呵,还是青梅竹马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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