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老财头一边跑去开门,一边大声问,“谁啊?什么事?”
“我们是言府的人,把你们大姑娘叫出来。”
“对,她害死了人,叫她出来偿命!”
老财头莫名其妙又心慌,老爷不在了,少爷和林管家都回姑苏了,府里就大姑娘一个人,她在府里再如何威风,那也是在内宅,下人的卖身契都在她手里拿捏着,能震慑住众人。
外面的事,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如何能处理?
林郑被一起送到庄子上了,如今门房只有一个人,老财头开门时又迟疑了,还是先不开了,等有护院来了再说。
外面听着人挺多的,万一被他们冲破了门户,那府里所有人都没面子。
外面依旧把门擂得嘭嘭响,“快叫你们大姑娘出来,她逼死了人,还想当缩头乌龟吗?快开门!”
老财头此刻也有几分气了,“你们可是盐运使言府的人?”
“正是,快开门,把凶手交出来。”言府的下人大声嚷嚷。
老财头大声反驳,“你们胡说,我们大姑娘根本没去过你们言府,也不曾跟你们言府的人打交道。莫不是以为我们老爷走了,少爷不在,就可以欺负我们府上的女眷吗?你们赶紧离开,否则,我便去官府告你们诬陷之罪。”
一个年轻人扯着嗓子,声音悲痛、神色凶狠,“我母亲不过关心了贵府几句,惹了那位大姑娘不高兴,你就非说我母亲不敬皇室,把她吓破了胆,逼得她上吊自杀了。如今,我母亲的尸首摆在言府,让她前去磕头认罪,否则,我跟她没完。”
“言府打算如何与我们林府没完?”乔越打开了门,身后跟着十几个带刀的护院,“你母亲玷污我家老爷的名声,还诋毁大姑娘,大姑娘不过与她分说几句,如何就到了逼死人的地步?你休要信口雌黄,否则,我林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言平一见林府的门开着,带人就往里冲,“把那个丫头交出来!”
他手下的人趁机把扁担、长棍等武器往乔越等人身上狠狠打下去。
言府的人全部一身白孝衣,神情悲戚又凶狠,看热闹的百姓们不敢上前却也不离开,都躲在能看见、能听见的安全范围之内。
有人唏嘘,“这林大人尸骨未寒,言家就打上门,欺负人家林府只有一个小姑娘守家,真是——”
“盐运使也是肥差,却被巡盐御史压着,心里能没气?这下子正好出气了,可怜那个小姑娘,听说只是林大人的义女,才十来岁,唉,可怜了,家里大人们官场斗法、死后算恩怨,连累到她头上了。”
“唉!林府,没落了!”
林府言府的人打得难解难分,众人正看热闹呢,突然听得一声震天的悲泣,一个老婆子披头散发,踉踉跄跄边跑边哭,“乔管家,不好了,大姑娘听到有人诬陷她逼死人命,上吊自杀了,说要跟那言夫人到阎王爷面前说理去!”
她一只鞋都跑丢了,脸色灰白,大声嚷嚷了两次之后,晕倒在地。
老财头惊呆了,心底涌起一阵心疼,大姑娘昨天才雷厉风行处置了几个刁奴,没想到今日却被言府的人逼得上吊。
果然是个没经过风雨的小姑娘,在家里还行,碰到外面的风浪就被摧残了。
他悲呼一声,“言府欺人太甚,我老头子跟你们拼了。”
他拿着门拴就冲向言府的人,混乱之中,一道刺眼的血光闪现,有人大声喊,“打死人了,言府的人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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