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桌子碗筷,所有人都找了凳子,坐下聆听。
陈父坐在炕边,拽下绑在裤带上的旱烟口袋,往烟袋锅里加了烟料,点燃。
低头用力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陈父才缓缓开口,“这个会,主要是谈谈老三家上工的事。”
陈文止听了,下意识瞄了一眼苏木,以为她今天闯祸,或是躲懒了呢。
紧接着,陈父的下句话,让在场的有些人不淡定了,“我打算让苏木,以后只上半天工。”
陈二嫂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这下可终于听不下去了,站起身,冷声问道:“那年底的钱怎么分,不会一样多吧?”
陈父没说话。
这下陈二嫂是明白了,合着老三家的只需要上半天工,就能分到和他们一样工钱了?
他们每家可是出两人的,怎么都比苏木一个人挣得多吧,却要和她们三房平分,这有公平可言?
陈二嫂抬高声音,“不是我说,爸,妈,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偏心了?”
陈母坐在炕边,借着油灯光亮缝衣服,视线瞟过老二媳妇一眼,接过陈父没说完的话。
“粮食我们都在一起吃,目前也就正好够维持生活的,不多也不少,也不可能因为谁不上工,就不让吃饭吧?”
最后一句话,陈母刻意着重,她是故意敲打刘氏的。
陈二嫂眼珠子一转,没吱声。
因为,要是说起不上工就没饭吃的话,三房只有一个陈文止,而她们家,有大宝和二宝两个呢。
她们二房张嘴的多,干活的少,所以粮食不分,对她们还是有利的。
见陈二嫂不反驳了,陈母继续说道:“老三身体弱,不能上工,你们是知道的,但是家里的活,人家哪一样用你们操心了?况且,苏木哪怕是上半日工,都顶得上一个妇女一天挣的了。”
陈母这话是看着刘氏说的,这里就她能偷懒,向来就属她挣的工分最少,还有脸说别人呢。
陈父又吐出一口烟雾,再次说道:“年底下来的粮,不能分,但是钱的分配,我和你们妈商量下,做了改动。”
陈家往年分钱,都是二老留下一半,用来给一大家子置办吃穿用度。
然后除孩子外,剩下的一半,按照人头平均分配。
因此,不管谁干的多少,几家都是分到一样的数值。
哪怕是这样,他们陈家在大山村都是独特的。
村子里的别家,还都是所有钱在公婆那里把着呢,小的们也就只能要点零花钱而已。
今年不同,陈文止成家了。
为了更说理,也为了不让某些人耍滑头,老两口决定,不平分了。
抽完最后一口,陈父把烟袋锅往炕沿上一敲,带着威严和不容置疑,“咱们也和大队一样,按照工分来分钱,分的多少,就要看你们做多少活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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