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开一阵子。”池蔚然忽然说。
宁潇喝粥的动作顿住:“什么。”
“不是说我不打招呼就丢下人吗。”池蔚然眉头轻挑,睫羽微垂,盖住了一些流动的情绪,语气轻松,“我来打招呼。”
宁潇被这么一提醒,几乎是秒速回想起来某些尴尬瞬间。
她那天晚上喝醉酒发疯,拎着拼图框说过的话。
……有的回忆简直让她有当众处刑的感觉。
“知道了。”宁潇声音很低,顺便猛扒了两口粥,让长发垂下一些,好遮住发烧的耳朵,她头都没抬,装作不经意地随口问:“去多久啊。”
池蔚然:“不确定。”
宁潇很久都没说话。
上一次离开,她只是第二天听说池蔚然有事,暂时离开了。
那时候,她也随口问了这样的问题。
——他去多久啊?
没人回答得上来。
她也不在乎,于是杳无音信。
于是四年。
池蔚然撑着头,笑容弧度深了些:“舍不得?”
不出意外,宁潇反应会很大。
但宁潇用勺子搅了搅粥,抬了上目线,认真道:“嗯,对啊。”
池蔚然愣住,瞳孔微震。
“你走了,谁给我买这么贵的早餐啊。”
“啊,姜姜应该可以,她副卡回来了。”
宁潇自言自语。
池蔚然了然地轻笑。
他就知道。
“早点回来。”
宁潇声音放轻了些,说得稀松平常。
没等池蔚然说话,她随即皱眉:“这个虾饺……没我常去的那家做得好呢,怎么回事。”
他凝视着宁潇,好一会儿,才低头,无声笑了笑。
真是神奇。
很早以前,池蔚然是标准的理科脑,不能理解很多浪漫,尤其跟天文学挂钩的一切。客观来说,星空当然是美的,但那真的无所谓,因为当望向它的次数够多,这事又变成了一项可以量化、统计的工作后,那些旖旎朦胧的面纱就彻底消失了。
但看着宁潇熟悉的神情,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她皱着眉头嫌弃食堂今天的菜色,并夸下未来要在食堂任职的海口。
她有双倔强的,发亮的眼睛,持久地燃着永不熄灭的焰。
有那么一秒,他忽然想起诗人说过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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