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晕过去前清楚的记得,那中衣不过是衣摆下被撕了两道,怎么现在这件中衣只能说是勉勉强强挂在自己身上,布料少的可怜!
陈默有些尴尬地盯着火堆,不去看谢昭:“林子里的木材受潮的厉害,不易点着,我从你身上借了点布。”
谢昭气结,可是又无可奈何。
陈默用刀将烤好的野兔分割了一下,手法娴熟异常,专挑骨头的衔接处,手起刀落,野兔的头、四肢、躯干,皆都贴着每条大骨划下去,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手抖,简直就像演练了千万遍一样。
谢昭眉毛抖了抖——他自然之道为什么这臭丫头能切地那么熟练了!尼玛!那天她教凌庆宇分隔尸体的时候不就是这么教的吗?!
接过陈默递过来的兔腿,谢昭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大口,可是还没咽下去,就不满地叫嚷道:“臭丫头,这兔子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陈默眼皮都没抬,专注地吃着手中的另一条兔腿:“不吃就算了,没人逼你。”
谢昭也知道现在不是耍王爷脾气的时候,况且在陈默手中也讨不了好。也是真的饿了,低下头就啃了起来。
吃完后,谢昭眼巴巴地看着陈默,意思再明显不过:小爷饿着呢,再来点!
陈默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堆放在大树叶上其他部分的兔肉,有些肉疼地捡起两块不怎么好的肉并夹杂着一两块小肉块,一并给了谢昭。
谢昭毫不客气地接过就吃,因为陈默已经切分地很细了,所以吃起来也比较容易,谢昭吃到一块貌似是兔子脖颈的肉时,忍不住眉眼一亮:“唔,没想到兔子脖子上的肉这么嫩!”
陈默疑惑地看了过去:兔子的脖子?没给他啊?
认真看了一眼,纠正道:“这不是兔子的脖子,这是我给你的蛇肉啊。”
陈默只是为了纠正他的错误才解释,却没想到谢昭听了陈默的话瞬时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僵硬地将脖子转向陈默,小心翼翼地求证到:“蛇,蛇肉?不是舌头上的肉?”
“自然不是。这是你杀死的那条蛇身上的肉啊。”
谢昭瞬间石化……。
若是从前,谢昭肯定早就掀桌不干、暴跳如雷了,可是对着陈默,他学乖了,更何况现在是荒郊野外,他现在的武力值又完全不是陈默的对手。再和她呛声,只能说是自取灭亡。
凤目含泪地默默背过身去,将那几块蛇肉挑了出来扔掉,蹲在角落里继续吃他的兔肉。
夜风吹过,卷起了几片树叶,谢昭无语问苍天——这个陈默是不是就是你派来折磨小爷我的?
吃完后,谢昭不自在地挪了挪:“喂,臭丫头,今天我们就睡这儿啊?”
陈默径自在周围撒着药粉,撒完后擦了擦手:“你可以不睡这里。”
谢昭一噎,恨声恨气地“哼”了一声,双手枕在头后面就往后倒。
“你——”陈默还来不及提醒,谢昭已经“哇!”地一声又弹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胳膊龇牙咧嘴,他怎么就忘了自己手上还受着伤呢!
陈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是谢昭的样子太可乐了!简直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不停地追着他的尾巴团团转。
谢昭傻愣愣地看着陈默纯美的笑靥,整个脑袋都当机掉了,仿佛见到了什么惊悚至极的事情一般,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陈默,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居然会笑!”
苍天啊,原来她不是面瘫!她会笑!
陈默也愣了一下,随即把笑容一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刚刚自己笑了?真的笑了?
谢昭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乌鸦嘴,不知道干嘛要提醒她,那笑容仿佛昙花一现,让他有些痴迷于那样的美好,如今却已消失不见。忍不住有些暗暗着急,恨不得命令陈默给他再笑一回!
陈默微微感觉到一些窘迫。这一番折腾下来,此时早就已经月上中天,随便找了一个还算干燥草地躺了下来:“不要过了我刚刚用树枝画的那个圈,我在外面撒了药,野兽讨厌那种气味。”
谢昭对陈默的医术还是很服气的,见陈默已经闭上双眼了,便也再次仰躺下来,看着明净的夜空,脑子放空起来。
不由得,思绪飘了老远,今日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从谢昭的脑海中掠过,最终定格在陈默帮他吸毒血和刚刚的笑靥上。
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一眼离他半米远的陈默,只见她此时微微蹙着眉,呼吸已经开始放平,现在的她显得如此温和无害,和往日里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谢昭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为何总是让他生气让他发怒,可是却又无可奈何?为何总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可是在笑起来时,却又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为何小小年纪,就身兼一身本领,不管是验尸、医术还是箭术?
她陈默,身上到底有多少谜团?
想着想着,谢昭的眼皮也不由得开始慢慢往下垂,最后还是抵不过睡神的召唤,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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