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言迟钝而莫名地和姜阈对视,半晌,他终于沉沉“嗯”了声,虽然不解,但还是趴了下去。
天色暗下来,雨也愈发大了,明明是上午,不开灯的音乐教室却像傍晚。
姜阈起身,将走廊那面的窗帘拉上,然后又坐回来,看向另一面被雨水冲刷的窗户发呆。
整个教室里只有雨水的声音,姜阈转向闭着眼面朝自己的梁东言,目光不知落了多久,那被自己盯着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为什么哭?”
梁东言眼底清醒,不知是压根没睡着还是醒了。
姜阈猛地别过脸,伸手用校服袖子草草把脸擦了个干净。
“姜阈。”
梁东言声音微凛,他坐起来,将姜阈扯过来面对自己。
姜阈眼眶红着,他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在流眼泪,直到眼前的人睁开眼,眉目深凝地望着自己,才感觉到脸上湿了。
“怎么了?”
梁东言紧盯着姜阈,似乎从那次生病后,姜阈就常常发呆,鲜少微笑,笑也是很轻地勾一下唇,不达眼底。
姜阈眼中水光潋滟,他声音微哑:“那你先告诉我。”
梁东言目光闪了下:“什么?”
“你这几天怎么了?”
姜阈问。
这一刻,音乐教室似乎也被雨水淋湿,除了水声再无其他。
“我想。。。考了试再跟你说。”
半晌,梁东言吞吞吐吐开口,神色深沉,却也真诚。
“现在说。”
姜阈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无法克制地生气,声音也大了起来。
梁东言思忖片刻,而后认认真真看着姜阈:“我说了之后,你不要担心我,行吗?”
顿了顿梁东言又道:“我保证会好好考试。”
姜阈点头,眼中莫名泛起酸涩,他反手握住梁东言:“你说。”
梁东言垂眸,声音低了几分:“我爸的病复发了。”
姜阈的喉咙猝然堵住,他怔怔望着梁东言,一切的反常在这一刻都解释通了,心脏忽地被砸了一下,他紧了紧抓梁东言的手,苍白又急促地说了声:“没事。”
梁东言冲他开朗地笑了下:“真没事,我有经验了。”
“严重吗?需要钱吗?”
姜阈有些慌,指尖微微发颤,他想起梁东言和他说过的,以前他爸生病时的场景。
梁东言摇头:“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才不说的,昨晚在医院,他有个要麻醉的检查刚做完,麻药过了一直喊不舒服,我弄了半夜。”
梁东言平静地给姜阈解释着,似乎他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把这当成太大的事。
“以后习题不用做了。”
姜阈直直望着他:“来了学校我直接给你讲题就好。”
梁东言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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