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殷姚还维持着推门进去的姿势,抬着小腿,僵在台阶上,像尊招财的门神似的。
挂着一头冷汗,四周不算太黑,只有紧急出口的绿灯荧光亮起,再就是信箱墙旁边的公用电话。
但倒霉就倒霉在殷姚自身是有些弱视的,黑暗环境中除了那个绿光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他调整了下呼吸,给自己乱七八糟地打气,“盲点……盲点好啊……呵哈哈。”
至少黑灯瞎火的……有什么歹徒,不会一眼就看到这里。
他摸索着关上门,外面有月亮越过云层,尚且能看清楚一点周遭环境,他凭着记忆摸索到电梯旁边的大盆栽,手扶着墙,找到按钮,第一万次唾骂这破楼电梯钮上头的LED十天坏九次。
电梯发出运行的声音,不知是从哪楼下来的,殷姚搂着怀里的鸡蛋壮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突然,他听到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那股流鼻血似的锈腥味儿愈发浓重,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人血的腥味。
殷姚一动也不敢动,发着抖,小幅度地转了转身体,在模糊的视线中对准进来时的玻璃门,拔腿就冲!
突然他被身后一道巨大的影子裹挟住,连声音都没喊出来,殷姚就被捂着嘴巴连人带蛋的卷了起来,粗热带着火药味的气息喷吐在耳边,烫得殷姚一个激灵,像只被逮住的猫似的,受惊却毫无反击能力,只能惊恐万分地乱挣,一边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唔唔!唔唔唔嗯——!”
殷姚是被整个人捞起来的,那歹徒凶恶至极,比他大了几乎两圈,两手一箍感觉能把他当个麻花活活拧死,更别提那满鼻子的血味硝烟,他这辈子还没体验过这种场面,殷姚吓得胡乱扑腾起来。
“别动。”
那声音很低,说的是中文,是成年男性特有的嗓音。他没有很粗鲁,说得语气不轻不重。
……&但绝对是在威胁!
“嗯嗯唔……”殷姚疯狂点头,又艰难地扭过头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脸,眼神中全是诚心无比的恳求,只想都是中国人这异国他乡的求这位道上混的好汉无论如何放他一马……
男人却压低声音,捂着殷姚嘴巴的手往脖子处滑了滑,稍用了些力,“说了别动。”
殷姚倒吸一口冷气,顿时不敢再动一下。
突然,他觉得腰部一湿,隐隐有些发凉。
殷姚浑身血也跟着凝了个透心凉。
真你妈完犊子了别不是这男的捅了自己一刀吧。
他瞬间软了下来,愣愣地低下头,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可怜兮兮地挂在眼眶里,啪嗒啪嗒地狂掉。
要死掉了……
那男人似乎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见怀里这小玩意儿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神发直,如丧考妣地挂在他胳膊上。
他一顿,松开手,蹙眉问,“这是怎么了。”
殷姚要死不活地挂着,也不抬头,语气既怨且恨。
抽抽搭搭地一吸鼻子,冒出来一句,“你把我捅死了。”
“……”
“我要死掉了……”殷姚又抽搭了两下,不知道是吓蒙了,还是精神本来就不太对劲,开始压着声音哭,上气不接下气地。
抽了一会儿,又突然猛地抬头看着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破摔,眼里那怨气冲天得像燃了两簇鬼火,乱七八糟地控诉,“你……你捅我,遭报应,知道吗……怎、怎么不积德呢,都是中国人,这么绝……不留后路,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默了半晌,男人说,“我没有捅你。”
“你捅了。”
“……”
殷姚还在哭,哭得像上了屠宰车的狗,又像刚死了爹娘的儿,男人抱着他,总感觉自己是块野地杂草丛里的碑。
哭得很爽,都耳鸣了。殷姚察觉到那男人搂着自己腰的大臂一紧,又隐隐约约听见,他凑在自己耳边,好笑地说,“你腰上湿的那片不是血。”
殷姚泪眼朦胧地打了个嗝,“呃?”
他指的是殷姚怀里抱着的纸袋,一语双关低声道,“是你的蛋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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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不会影响正文进度,还是周更1w以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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